还请只负责牵线的凌二少,替我给宋厂长带句话。倘若他肯认下仿冒‘今朝’一事,并主动供出幕后主使。那么赔偿或缓行应该都不是难事,凌龙亦可全身而退。”
凌肖彻蹙眉眯眼盯着颜予,感觉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透过面前的这个人:“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是指为许家姐弟和宋厂长牵线的事,怀疑是从得知仿酒来源是你曾拉过一把的醇酿,确信则是清吧喝酒那晚你的未接来电。
至于凌少庄主看中的始终都是我酿的酒,而非我的人这一点,是帮忙打探你家庭处境和过往情史的那位朋友告诉我的。
据他所说,你的性取向和理想型一直十分稳定,且与我并不沾边。”
颜予的语调轻松自然,模样称得上心平气和。
凌肖彻起身鞠了一躬:“抱歉,Yu!性取向是假,但欣赏是真。虽说这场火灾与我并无直接关联,可我也不能全然脱开干系。
手段难看卑劣了点,但我所做种种确实只为凌龙酒庄,从没想过伤害你。方才你说的事,我会亲自去跟宋厂长谈,你等我消息。”
“好,多谢。”
颜予扬了扬唇角,终还是开口劝道,“Ling,红酒小镇日后若想做好做强,到底还是得各家齐心协力,独大是行不通的。凌二少不妨知行行合一,别再枉做鸡头。”
“嗯,我知错尽快改。”
凌肖彻亦笑了笑,临出门前点头答应。
*
怀颂卿打完电话回到病房时,屋内已仅剩颜予一人。
他走到床边,将手里拎着的柠檬蜂蜜水递出:“润润喉,实在不爱喝白水,就多喝点这个。”
这话正巧说中颜予所想,他接过后径直叼住吸管吞了一大口。见怀颂卿似乎没有坐下的打算,于是开口问道:“是要走了吗?”
怀颂卿边点头,边伸手替颜予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许峻出事,许冉约见面,我想要尽快做个了结。”
“好。”
颜予把手里的柠檬水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接着突然冲身前人张开了双臂,歪头求抱的姿势。
怀颂卿无奈俯身将人搂紧,但嘴上却坚持说:“要要,别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你不顾后果只身犯险的账,下半辈子我会寸步不离地紧跟在你身边,慢慢跟你算。”
“求之不得。”
颜予用鼻尖蹭了蹭怀颂卿的颈侧,一字一顿地悄声道,“怀颂卿,你可千万别放过我呀。”
两人相拥而笑,又难舍难分地腻了片刻,颜予才率先松开手。
他靠回床头,转而说起正事:“关于许冉姐弟,我大概可以为他们再添一条罪状,这两天凌肖彻那边应该会有具体消息。”
怀颂卿没有吭声,只是坐到床边,拉过颜予的手揉捏着。
直到颜予开始猜想怀颂卿可能不预备接茬时,这人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句:“凌肖彻,我也不太想放过……”
“没必要的。”
颜予眯眼笑笑,又倾身向前伏到怀颂卿肩头,“这次的火场意外,他虽说并非全然无过,但跟另两位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没必要节外生枝,先解决许家姐弟吧。
至于凌肖彻,他做事这般急功近利,偏爱捷径,日后在商场中怕是还有不少苦头要吃。若是再撞上,你尽可教训。”
闻言,怀颂卿叹出一口气,继而伸手抚着颜予的后背:“我们要要是真的长大了,已经比我更懂得如何顾全大局了。”
“其实,也不是……”
颜予抬起头看向眼前人,指尖一下一下地划过怀颂卿的眉宇,“你在意我,所以第一反应是想让这次事件的所有始作俑者付出代价。而我在意你,所以不想因为其他旁的事去破坏你苦心设下的局。
我们只是优先考虑了对方,顾全的也是对方。”
怀颂卿闭目承接着颜予的抚摩,等再睁开眼时,唇瓣恰好被一片温热柔软覆盖。
他复又垂下睫羽,被动地享受着颜予难得的主动,尔后轻启牙关任由对方攻城略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微喘着分开些许,勉强算作中场休息。
少顷,两人默契地调换了掌控权,重新吻在一起。
怀颂卿欺身向前,压着颜予后倒下去,惹得装有滚轮的病床控制不住地晃了晃。
直至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才避免了一场不合时宜的活色生香图景。
怀颂卿长长吁出一口气,以左边臂肘撑住床板,稍稍支起上身。
右手则伸进裤袋,掏出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
按下静音后,他悠悠嘟囔出声:“希望凌二少能戴罪立功,我现在是真的很想为许女士再添一条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