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一交换,五条悟就意识到太宰治为什么会这么反常乖顺,如此轻易就被药物影响到了。
耳旁嗡嗡作响,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一点力气,五条悟甚至能感受到身上汗津津黏糊糊地感觉。
大脑受到了药物的影响,仿佛脱了轨的列车一般无法控制地四处乱撞,这时候如果有人来向他询问任何问题,那他是否会全部如实答应也说不准。
如果只是这些,那对于早已习惯了六眼信息轰炸的五条悟而言,都尚且还在承受范围内——思考,接受,放下,迎接下一个想法,仅此而已,十分简单。
让他不习惯的是,腿好疼啊,胳膊也好疼,心脏也好疼,痛感仿佛被放大了,哪哪儿都疼,就好像有把刀子在他的四肢躯干里划动一般。。
不是说他怕痛,虽然说由于无下限的保护他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次伤痛的经历,这就导致了他和太宰治一样。在对痛觉的感知方面多少有点敏感,但疼痛于他而言实在不能算上是什么大事。
只是太宰治的身体上除了因为被殴打而产生的淤青,根本没有其他的伤口,他甚至没有骨折什么的……这种程度疼痛根本就不正常!
五条悟把手中已经湿透了的绷带丢到一旁,睁开眼睛仔细观察着太宰治的身体,却只看到他体内原本均匀分散的异能量,竟然汇聚到了心口,形成了个圆润的球体,球体中央空荡荡的,散发着阵阵疼痛。
他忍不住有些气恼地呲呲牙——治这个笨蛋!
“治!”不爽绝不憋着,五条悟丝毫没有犹豫便准备提问。
「悟别说话,」已经摆脱了药效的太宰治率先打断了他的话,他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镇定自若地提醒道,「快点找到解药吧。」
仅仅因为一小管药剂,他不仅在五条悟面前颜面尽失,预估的拖延计划也全毁了……
想到这太宰治就忍不住咬咬牙——他现在真是恨不得给五条悟的脑袋来一锤子,让这家伙把刚刚以及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忘得个一干二净。
为什么这么丢人的一面偏偏被这个不可能被他杀人灭口的悟看到了啊!太气人了吧?
操心师对自己的心思失去了控制很丢人;原本只拖上一段时间就能瞒过五条悟的计划被这种小变动破坏了也很丢人……真是太可恶了!各种意义上都很丢人!
这个世界真的缺少一个可以让人立即无痛死亡的按键。太宰治很是冷静地想着。
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那帮快被吓破了胆子的男人正缓缓将他围住,妄图反击打败五条悟
身后是无处可退的墙,但这是什么重要到需要特意提出来转移他关注点的事情吗?
五条悟没忍住扁扁嘴。
不是把他看得很重要吗?为什么不让他说也不让他问!治真的是太过分了!
可他答应了不生治的气……
五条悟转头冲着给太宰治提供打断他追问的借口的家伙们,语气里满是责备:“我说话的时候你们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待着吗!”
他擦了擦湿漉漉的脸,却发觉太宰治的泪腺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仿佛坏掉了似的,根本止不住这些眼泪,干脆便放弃无用功,运转反转术士驱散四肢的不适,活动了下手腕关节便站了起来。
终于找到武器的男人一转头,下意识地便挥起了手中的棍棒,那是一根能通电的警棍。
他的动作振作了周围带了枪的同伙,枪上膛“咯哒咯哒”的声音直指五条悟。
男人们只觉眼前的阶下囚身上那股阴沉沉想要毁了一切的无谓态度一扫而尽,原本濒临暴动的压力骤然褪去可即便如此,哪怕他合着眼并没有真正看着他们,周身的压迫感也让人不寒而栗,就好像自己被某种怪物注视着,从内到外,所有的弱点都被看透了一般。
“就是你给治打的药吧?”五条悟侧着脑袋,准确无误地望向他。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眨眼间便出现在男人面前。手抓着男人刚覆上警棍的手,抬腿便往男人胸口狠狠一踹。
“啊啊!”
胳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人身体依着惯性要往后飞,却又因为被五条悟牢牢抓着,只能徒劳地在空中抻了两下,最后趴倒在地上,面色狰狞地惨叫着,嘴角带着几丝鲜血。
在男人被袭击的瞬间,周围的敌人下意识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朝他劈来。不过五条悟仅仅只是睁眼看了他们一眼,他们的动作便普通陈年破旧的留声机卡了碟般,抖着腿僵在了原地。
这怎么可能?他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克制住自己想要转身逃跑的徒劳想法,缓缓向后退了一步。
这只是个被药物影响,哭得像个落水狗的囚徒罢了!
“砰——”那是子弹脱膛的声音。
“连对准我的脑袋都不敢吗?”五条悟说。他的脑袋往旁边偏了偏,那子弹便擦过他飞舞的头发,嵌在了身后的墙上,“你们真的很弱啊。”
这些没有异能也无法使用咒力的普通人对于五条悟而言,动作犹如设定了最长间隔的幻灯片一般缓慢,即便没有这些攻击漏洞,在五条悟看来战斗力也比流浪狗还要弱。
只两三下,甚至不过五秒钟时间,他便抓着对方射击的间隙,在打飞这帮人手里武器的同时,将他们的手部关节逐个卸了,将叠罗汉一般堆积到了身后太宰治刚刚待的地方。
“怪物……”捂着自己仿佛失去了知觉的伤处,有人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