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魔兽到底哪里来的呢?”太宰治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们现在正在五条教的训练场上对练,为了让魏尔伦能够更好地掌握祓除咒灵的方法,五条悟这几天还专门忙里偷闲地出门提溜了几只咒灵回来拘着当教具。
不过今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太宰治更是因为咒灵祓除教学之后的体能训练累得不想再动弹,懒洋洋地瘫在地上看着魏尔伦继续试图寻找到控制牧神的方法。
他当初怎么就说了大话要把五条悟按着打呢?这下好了,被五条悟抓到把柄,这一年来天天把他往训练场上拖,连去自杀的时间都没有了。
太宰治对自己难得冲动的发言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魏尔伦把手里丑陋的咒灵丢到一旁,回答:“它们存在于更深层的世界之中,是另一种扭曲而真实的异能量生命。”
“拥有能够轻易改变世界的能力,”五条悟道,“世界本源一般的存在啊……”
他们在横滨打探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寻找到书的线索。目前看来只能往这个从未有人涉足过的深层世界入手,寻找新的线索了。
太宰治倒是想到了别的事情,问道:“你那边的研究人员是怎么把魔兽从深层世界里扯出来的?”
魏尔伦摇摇头,说:“我从出生就伴随着这股力量,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如何操作的。不过我之前的搭档,他现在叫兰堂,他的异能是可以改写领域内的物理法则的彩画集,他曾将荒霸吐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太宰治记得兰堂。他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似乎十分畏寒。
五条悟有些头疼地伸长胳膊,跟个耍赖的小孩子似的,在地上滚了个圈,抱怨道:“好麻烦好麻烦,要不我们还是不找了,就这样子好啦——”
找到书,他身上的麻烦或许就能找到解答,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可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还不如不回去呢!五条悟忿忿地想着。他的世界有好多啰嗦的家伙,想想就让人讨厌。
「不行哦,」太宰治拒绝了五条悟不知道第几次的罢工申请,道,「我对这个书很感兴趣呢,悟。」
在寻找书这方面他的确比五条悟积极,但这不是说太宰治有多想让五条悟离开,而是,他实在有些在意之前在书上没看完的画面。
“你们认为荒霸吐现在会是和我一样的存在吗?”魏尔伦问。
“事情就是这样子了呢,只好麻烦你了,太宰君。”港口黑手党的办公室里,森鸥外笑眯眯地吩咐道。
太宰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的微笑,叹了口气,抱怨:“森先生真是会压榨人。”
去年宿屋朝死后,他便拦下了想直奔N研究所的五条悟,把那只怪异的咒灵交给了森鸥外。
他很清楚,即使他们杀了N,但只要军方还对咒灵与人体的实验抱有利用之意,就还会出现另外的“N”,出现其他的咒灵容器,那他所作的一切将没有任何意义。
他不仅要取了N的性命,他还要把这个项目彻底砍断。
所以他选择了悄无声息地将人造咒灵容器的威胁展现在森鸥外面前,迫使森鸥外纵使被黑手党的事务忙得晕头转向,也不得不插手军方的人造咒灵实验项目,主动寻求五条教的合作,定期清查组织内的咒灵,以及被渗透的人造人。
只是老狐狸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森鸥外目前不仅阻拦太宰治的调查,还藏着掖着他插手的结果,以此为交换,要求太宰治替他去调查最近的荒霸吐事件。
“最后一次了,森先生,”太宰治接过他的手信,说,“我暂时还没有加入黑手党的意向哦。”
要不是因为不想让森鸥外领先他获取荒霸吐的信息,他才不会答应呢。毕竟以五条悟绝佳的隐秘性,他很轻易就能知道人造咒灵容器项目在昨天刚被彻底按下,剩下的就差找到N了。
森鸥外有些无奈:“嘛,因为太宰君这阵子很有活力嘛,是找到活下去的意义了吗?”
“森先生在问什么啊......”太宰治回头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真的有意义吗?”
森鸥外看着太宰治轻轻皱起眉头,有点孩子气地撅了撅嘴,就好像有什么人揪着他耳朵对他说了什么似的,心底不由感到一丝惋惜。
这名少年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太像他了。同样聪慧过人,善审时度势,理性至上,就仿佛一颗未经打磨的钻石,正等着森鸥外雕琢,而森鸥外也难得乐于教导这样一位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学生。
可掌握着森鸥外的秘密的太宰治实在是个不安定的危险因素。尽管他们现在近乎处于同一战线,森鸥外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肯定,太宰治是否会因为一时兴起,冲着死亡狂奔,从而给他添麻烦。
几番思量之下,森鸥外判断得出的最优解,是要将这名陪伴了他五年的少年彻底拉进自己麾下,为自己所用,牢牢将威胁控制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当然,如果这名少年最终能够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能够接任他替组织服务,那就更好了。
森鸥外实在很好奇,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这个一心向死的少年吸引住,留在这个世界上?
太宰治看着森鸥外再没有什么表示,这才推门离开了。
五条悟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反复嘱咐:“不许加入港口黑手党!”
因为森鸥外招揽的意味太过明显,连近距离接触死亡这种诱饵都抛了出来,五条悟都有些担心太宰治会憋不住好奇和向往,还真要答应森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