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证明了他的这一生,完全就是场荒唐的笑话吗?
但是魏尔伦不得不承认,他被这句话吸引住了。他似乎一直在否定自己。无论是和兰波互换姓名,还是拒绝承认自己的属性,他都没有认可过真正的自己。
他只是和别人不一样而已,他甚至比普通人,比其他异能者都要强大,凭什么要让别人来否定自己呢?
五条悟可没那个好心情看他低头沉默不语地浪费时间,他抓着他的手就往屋外走,道:“你先去看看朝,让她给你安排一下。”
魏尔伦说:“我不能放弃仇恨,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找到,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你还是先找到不让自己被利用的方法再说大话吧。”五条悟说,“要复仇也得有那个本事,你现在可是我的狗狗,不能就这么随便死了。”
还没等魏尔伦恼怒,他就仿佛抓住了什么想法似的,手一拍,笑道:“叫我一声老师吧!我可以教你控制它,到时候你学会了就可以去复仇了。”
没有别的原因,五条悟只是突然想要听到这个称呼了,他需要更多的同伴,他想要太宰治身边变得更加热闹。
而且听着魏尔伦的那一声“老师”,五条悟感到了莫名的喜悦。
决定了,等以后找到了解决灵魂体的方法,他就去当个老师,要找到更多的学生!五条悟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魏尔伦的胳膊。
安顿好魏尔伦,顺便带着他观赏了一下祓除诅咒的过程,五条悟才发现,距离他们和森鸥外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钟。
他们带着通行证赶到的时候,太宰治还在慢悠悠地抱怨五条悟:“都怪你没叫我起床,等下森先生先动手,我就错过了!”
五条悟当然不接受他的指责,反击道:“多睡一下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森先生没有公证人是不会动手的!”
森鸥外站在首领门外,笑眯眯地看着姗姗来迟的太宰治,道:“守时可是美德,太宰君,准备好了吗?”
太宰治没有诚意地吐了吐舌头,道:“走吧,森先生。”
五条悟扒着他的肩膀,兴致勃勃地说:“这里诅咒的气息好强烈啊,治你待会儿离远点,别不小心把诅咒杀了。”
「……好好好。」
推门走进办公室,太宰治却只看到在黑漆漆的休息室里,港口黑手党首领卧病在床,白发苍苍,骨瘦嶙峋,眼睛却瞪得老大。
太宰治走到窗边,看着森鸥外开始他的表演,问:「悟看出了什么?」
五条悟盯着床上的老人看了会儿,说:“这个老头已经不像人了,除了毒素,还藏了一只快要出生的诅咒,和魏尔伦有点像。”
不过他的提醒有点晚了。
森鸥外刚走近首领的床边,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便瞪着眼睛突然坐起,喷了森鸥外一脸血。
“……噗。”看着森鸥外木着张脸擦血,太宰治没忍住笑了一下。
下一秒,森鸥外便突然后退一大步,任由首领的血液啪嗒啪嗒地流到地面上,抱着巨型注射器的少女警惕地站在他面前,瞬间被诅咒笼罩,不见人影。
“哇哦,是咒胎诶!”五条悟兴奋地说,“这应该得是个特级咒灵吧!”
正孵化的咒胎浑身冒着黑气,完全遮掩住了森鸥外的视线,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五条悟伸手,便驱使着小功率的苍,将被压迫得眼前发黑的森鸥外从诅咒中央吸了过来,完全没注意到森鸥外本就被诅咒压迫着,这下突然高速移动直接就把人给正晕了。
太宰治看不到诅咒,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他走到一旁,随意地翻看着黑手党首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把场地让给了五条悟。
这还真给他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N……”
□□的首领半年前起就和一个研究所做起了合作,共同研究异能与诅咒,企图利用诅咒来强化人体,制造更为强大的武器。
所以首领之所以会如此残暴,一部分是因为本性如此,另一部分则是为了催生更多的诅咒,好收集素材进行实验。
太宰治瞟了一眼注意到刚刚僵住的森鸥外开始有所动作,便把资料合起来,塞到抽屉底下,走上前往森鸥外后颈上一敲,道:“上了年纪的大叔还是好好待着吧。”
咒胎还在缓缓孵化,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
不过太宰治对此毫不知情,他走到满脸痛苦的先代身旁,仔细地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尸体。
“已经死了。”太宰治说。
贫民窟的人因生存的欲望而死,港口黑手党因权利的欲望而死。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两样,在死前都充满了不甘与痛苦。
五条悟解释:“毕竟他的身体都不知道被这个咒胎寄生了多久,早该活不成了。”
然后他就看到,太宰治不小心碰到了即将孵化成功的咒胎。
那新生的诅咒甚至还没来得及探出头来叫唤一声,就被消除了,静悄悄的。
五条悟沉默了一下,晃着他的肩膀抱怨道:“你是故意的吧!这可是这么久以来唯一的特级!一下子就被你搞死了!”
其他咒灵都太弱了。他这也是第一次看到由人体孵化的特级咒灵,都没来得及研究它会和天然的咒灵有什么区别,就这么被太宰治消灭掉了!太可恶了。
“我又不知道。”太宰治丝毫没有诚意地吐吐舌头,转身把森鸥外拍醒。
“森先生快醒醒——不然首领就要跑啦——”
“为什么还要在他面前隐瞒?治不是挺信任森先生的吗?”五条悟某些兴致缺缺得看着太宰治折腾森鸥外。
“森先生晕倒得真不是时候,”太宰治拖长音调,半是嘲讽半是抱怨地说了一句,“□□的首领差点变成怪物什么的,哇,森先生看来晚上得小心了,没准真的会有亡灵找上门呢~”
「森先生才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太宰治道,「是最危险的人。」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离开之后,一只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咒灵,从尸体的喉咙里爬了出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