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横滨
睁开眼后,入目的是漆黑的天花板,周围摆放着装满药剂的柜子,身下是个简易的病号床——这里明显是一间诊所。
“医生——”
怎么还活着啊。太宰治想。
“医生先生——”
把自己救回来的人又想要他做什么?
“这么有精神啊。”披着白大褂的男人推门而入,将手中盛放着药瓶的托盘放在太宰治床头。
“你的药不好,我现在感觉好痛。”
身上缠着绷带的孩子立马翻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抱怨。森鸥外一边在药架子上挑挑拣拣,一边听着男孩的抱怨。
两个小时前,森鸥外在出门采买药品的途中发现了这个昏迷中的小孩。对方应该是经历了一场殴打,毫无意识地挡住了他的整条路。
但是这种情况在这个混乱的地方随处可见,所以森鸥外也并没有因此感到惊讶。
真正让森鸥外把男孩带回来的原因,是男孩身上特殊的异能。
就在森鸥外一脚将男孩挪到一旁的时候,陪同着他的人形异能,爱丽丝,瞬间就消失了——这个男孩是个他从未见过的反异能者。
“我叫太宰,太宰治。”男孩侧头,没被绷带挡住的眼睛看着森鸥外,黑漆漆的,没有神采,“你想让我做什么,医生?”
真是个聪明的小鬼啊。森鸥外轻笑:“没什么大事。”
“喂,你是什么东西?”太宰治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另一个男孩的声音。
趴在枕头里的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睛。这究竟怎么回事?
森鸥外却对此丝毫没有反应,他似乎听不到那个男孩的声音,就这太宰治的抱怨介绍道:“我叫森鸥外,太宰君以后要是再受伤了,我这里可是随时欢迎哦。”
“我记得我没有伤到脑子呀,医生这是给我用的什么药?”太宰治偷偷观察着森鸥外,心里对这份异样充满了好奇。
“问你话呢,你不会说话吗?”男孩的声音来处未知,却也充满了疑问。
太宰治坐起身光明正大地盯着森鸥外,打断他的介绍,道:“副作用超大的——”
森鸥外停下来看了太宰治一眼,有些无奈,心说这药什么作用我能不知道么。
他问:“那是什么副作用呢?”
男孩夸张地挥了挥胳膊:“我都听见了!有人在骂森先生不是人!”
“臭小子。”森鸥外笑骂一句,拿起挑好的药转身就走,屋外还有别的病人正等着他,他现在可不太有空搭理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快点先别哭了!”那个孩子的声音里带了些许不耐烦。
看来不是森鸥外的问题,太宰治心想,有点意思。
他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1999年,东京五条家
今天是五条家六眼神子出世第十周年,也是神子首次公开露面的日子。但是在这个重要的时间,五条家出了一件大事
——众目睽睽之下,神子疑似被人暗害,陷入了昏迷!
活动取消,五条家大乱。
而此时陷入了昏迷的五条悟,对着眼前的一切,生而全知的六眼第一次感到了十分的茫然。
首先是原因不明的眼痛。不同于六眼长时间运转给脑袋带来的不适,自出现到这里开始,他的左眼就仿佛被人挖开了然后又塞进了异物一般,不停地散发着钝痛,刺激得他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止都止不住。但五条悟摸上去却又感觉眼睛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真麻烦!他烦躁地想。
五条悟捂着眼睛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发现来自眼睛的疼痛一时半会儿间似乎无法褪去,只好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总结来自周围的信息。
除了眼痛之外,他还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但是五条悟检查自己的记忆的时候,却又没有找到违和之处,自出生以来这十年来到记忆没有出现任何缺损。
他身上还穿着为了本次与御三家其他两家会面特意准备的和服。
上一秒他还刚注意到躲在他们身后那个奇怪的禅院族人,那家伙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咒力,实在异样得很。
但还没待他好好看看,下一秒他就眼前一黑,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周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中咒怨的浓度压得人喘不过气,填充在这片空间里。
一个男孩的声音在不停抱怨着,五条悟细听他的抱怨,只听到了诸如“烦死了”“无聊”的字眼。
在他不远处还有个黑漆漆的影子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着,那影子上缠着还缠着几根绷带,显得不伦不类的。
六眼告诉他这四周的咒怨都来自于面前这个正沉迷哭泣的东西。
可是这东西根本不是诅咒,这里也没有产生任何咒灵,甚至似乎没有咒力的存在,这就使得五条悟十分迷惑。
他尝试用咒力驱散这些怨气,但无果。
虽然咒力在这里能够动用,但是这块区域的怨气十分庞大,驱散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增长的速度,也不知道这东西明明也不算大,哪儿来的这么大怨气。
而且随着他咒力的每次使用,来自眼睛和脑袋的痛感都会加剧,这迫使他不得不暂停驱使咒力的行为。
五条悟运转无下限术士,走上前打算会会黑影。他可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对情况一无所知是很不利的,他必须要做出点行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