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陡然不理人的夏尽无,白日一头雾水。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她在陪她玩呢,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表面上看起来,夏尽无是面色肃然对着电脑,可白日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知道她虽然看起来冷漠,但并不是一个会把别人撂到一边不管不顾的人。
白日脸颊鼓了一下,跳到夏尽无面前,挡住她看电脑的视线,双手叉腰,“喂,怎么突然不理人?心情不好了?”
夏尽无手头上的动作一顿,她一向认为自己情绪不外露,可这个小女巫竟然一眼就看得出来。
纵然被她看出来,她也不想多提。“没什么。”她回道。
白日眉头一拧,凑近了夏尽无的脸庞,直勾勾地看着夏尽无,夏尽无不适地移开视线,避免四目相对。
“你妈又打你了?”白日问。
“什么?”夏尽无万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惊愕极了。
“不是这样吗。”白日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
“不是。”夏尽无别开脸。
“也对,”白日嘀咕道,“你今天来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更何况你出门那段时间我的魔法还没有失效,是我想多了。”
“什么?”夏尽无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她听见了白日的嘀咕,情绪由浅浅的错愕转为不可思议。
她怎么能不震惊,原本只是以为白日偶尔才会跟在自己身边,现在却知道了,原来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连母亲的昏睡都是她的手笔。
她不由得将最近的一系列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都往白日身上想,“前天我母亲昏睡,也是你做的?”
“嗯哼。”白日骄傲地应了下来。
夏尽无面色渐渐沉肃,“昨天晚上砸人的那个球,也是你做的?”
“当然。”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夏尽无语气不太好,“我之前已经拒绝过你的帮助了。”
“所以我没有光明正大地帮助你啊,我都是偷偷地、间接地帮助你。”白日理所当然地说。
夏尽无一梗。
只听白日继续说道:“你把我当成一个乐于助人的热心女巫就好了。”
夏尽无闭了闭眼睛,她好久情绪波动没这么大了。她一字一顿道:“没有一个乐于助人的人,是专门跟在一个人的后头热心肠的。”
“那你就当我是个例外,反正我例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白日无所顾忌。
夏尽无定定看着她,丢下一句“随你吧”,信手将白日拨弄开,回归工作状态。
白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夏尽无的心情不太美妙。
她挠了挠头,难道刚才她的心情梳理,没有效果吗?
可是夏尽无明确拒绝过她的帮助,她最多最多只能悄咪咪对别的人动一些手脚,不好直接在夏尽无身上做些什么。
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很少会遇见这样的状况,现下给她急得不行。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又没有人欺负夏尽无,欺负她的都被她报复回去了,现下她只不过是心情不好,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很受心情影响,心情乍喜乍悲很正常。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她也有些心烦意乱,放下了手中的饼干,郁闷地坐在夏尽无的肩上。
是的,哪怕因为夏尽无而感到郁闷了,她也还是要坐在她肩上。
夏尽无看了她一眼,心想终于把饼干放下了,真不容易。咦,坐到她肩上来了?幸好把饼干放下来了,不然屑就掉到她身上了。
不对,她很快意识到真正的不对劲。这不是饼干屑的问题。她为什么要坐在她肩上?有那么多位置,她偏要坐这里干什么。
可是她不好说,不想说,不愿意说。于是最后也只能容忍白日,坐在她肩上。
她是女巫,夏尽无告诫自己,不要看她迄今为止表现得都很无害,那不是她的真实面目,你看她对别人的手段就知道了,并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没有人类的善恶观。你不要开罪于她,这对你没有好处。
白日旁觑着她,能感受到她这是突然又不想理人了,可感受不到她为何这样做。
就这样,夏尽无一天的工作结束,她们俩再没有说上话。
明显是夏尽无自顾自不理人,可是白日不知晓缘由,也就无从知晓该如何解决,最后也只能像只苍蝇似的“嗡嗡嗡”在她耳边飞,不说话却也不停歇。
这样也好。夏尽无宽怀地想。总之,她向来擅长隐忍承受,这种粉饰太平的局面见得太多,她早已可以波澜不惊在这样的处境中自处。
想必这个骄傲蛮横的小女巫是受不了的,只希望她能快快离去。
白日还真就如她所愿,在她回家之后,就离去了。
夏尽无骤然感受到身侧没有其他存在的痕迹了之后,很是怔愣了一段时间,可是很快她就缓过劲来,面无表情地走进自己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