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些葫芦里的灵气!
那些灵气极为精纯,他为了能早点离开葫芦,不断将灵气炼化吸收,竟然直接将他推到了结丹边缘。
他高兴地说:“师兄,我好像要结丹了!”
莫方燹却在他眉心一点,宁佑只觉得丹田内躁动的灵气平静下来,被硬生生拦在了金丹的门槛前。
“你灵气不稳,现下不宜结丹,等回了仙宗,我替你巩固一番再结丹也不迟。”
“好吧……”
宁佑听话应下,忽然被师兄用纱布糊了一脸:“唔?”
正欲后撤,头顶传来一声:“别动。”
他便停住不动了。
纱布浸满药液敷在脸上,只留一个用以呼吸的小口。
宁佑看不见,只听见对方用平缓的声音说:“师兄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修行路上磨难众多,受伤在所难免。我只是希望,你能多爱惜自己一些,至少,受了伤要记得治。”
这番话缓缓流淌进宁佑心里,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过话。
他鼻子一酸,想跟师兄保证自己以后会保护好自己,结果嘴一张,药液渗进口中。
“……师兄。”
“嗯?”
“这药好苦。”
莫方燹顿时哭笑不得。
宁佑在浴桶里一泡就是一整晚。
他身上的伤痕过于严重,莫方燹又怕药粉太浓会让他疼,因此才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
从浴桶里爬出来后,他忍不住四下嗅闻,总觉得自己已经被药粉浸入味儿了。
此时,收到莫方燹消息的天剑门弟子也恰好赶到,为首之人正是那日在神女谷秘境前仗义执言的天剑门大师兄。
宁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叶观。
叶观仍旧背着那柄重剑,气势汹汹地走进客栈,将店内其余人都吓了一跳。
“仙尊,宁道友。”他向两人抱拳行礼,开门见山道,“不知许广君在何处?”
莫方燹道:“那日与我们对战过后便不见踪影,我观他思绪混沌,或许仍在井底徘徊。”
宁佑倒是想起来,他留了一支飞针在那魔人体内。飞针细小,魔人皮糙肉厚的,应当察觉不到。
于是他便把这事说了,引来叶观赞叹的目光。
“宁道友真是胆大心细,天剑门记下这一恩了!”
宁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我当时也是突发奇想,不必如此郑重道谢。”
一行人在凡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中离开客栈,恰巧在路口碰上了前来汇合的尧未瞑。
尧未瞑今天没再穿红衣,而是换了一身素白衣衫,手上停着小鸟,颇有一股陌上人如玉的清俊之感,将叶观看得一愣。
两人对视一瞬,便听宁佑介绍道:“这位是尧未瞑尧道友。未瞑,这位是天剑门的大师兄叶观。”
寒暄过后,一行人继续在宁佑带领下往前走。
宁佑感应着飞针的位置,走到最后,竟发现是他们一开始去过的那片林子。
嗅觉也跟着回忆一起出现,井口的腐臭味却比之前淡了许多。
叶观面不改色靠近井口,见手中属于许广君的玉牌亮起,语气笃定地说:“他就在下面。”
说完,他向宁佑拱了拱手:“多谢宁道友带路,接下来便交给天剑门弟子吧!”
“好,诸位小心。”
宁佑抬手一招,飞针感应到主人召唤,恢复原状从魔人天枢穴中破腹而出。
助老道行凶的怪物已死,魔人也被天剑门围困,真假魔人都已解决,宁佑心情轻松起来。
至于老道那个骗子,他已经想好该如何处置了。
抬头见天色不错,他突发奇想:“未瞑,这里有什么适宜钓鱼的去处吗?”
尧未瞑回答:“沿着大路往南五里有座小山丘,山里有寒潭。我在那处建了竹屋,你和仙尊可以自便。”
“你不去吗?”
尧未瞑摇头,他听着井下的动静,说:“我想下去看看。”
宁佑还当他是要捡魔人的尸身炼傀儡,刚想劝说,突然被师兄拉了一下胳膊。
“不是要去钓鱼?”
宁佑接收到信号,很识相地不再多问:“师兄我们走吧!未瞑你注意安全。”
尧未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日头走到头顶,林子里吹起暖风,井下忽然发出一声暴喝:“成了!”
杀魔人容易,捆魔人却很难,许广君身上被钉了整整八根镇魔钉,才成功束缚起来。
爬出井,叶观见到原地等待的尧未瞑后愣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尧道友,我们是否曾在某处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