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刻,倪姝随林司南来到了他的房间,期间没有碰见任何人。只是到了门口时,林司南突然驻足。
“怎么?又不让我进去了?”倪姝笑问,但是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林司南知道她想起了曾经的事,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怎么会呢。”林司南笑了笑,他的笑容多了很多,语气也不再那么死板,每一句话都挺耐人寻味,“只是小姝……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后,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这话是从方辙嘴里说出来的,倪姝会觉得这是对方在与他调情。可当此话是从一丝不苟了几十年的林司南嘴里说出的,倪姝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她面上却很从容,笑道:“是吗?那我还蛮期待的。”
林司南眯了眯眼,眼神意味深长。他拧开门把,做了个绅士的动作,“小姝,请。”
倪姝没跟他客气,时隔了快十年,她再一次走进了林司南的房间。只是她的心态已与十年前的她,大不相同。
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倪姝勾起了唇角,她像是第一次进来一样,认真地参观了下。林司南的房间说大不大,但也不算小。书房、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非常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
“没怎么变啊。”倪姝轻轻道,手在他的书桌上滑了一下,眼神似有若无地打量着。林司南的书桌上放着三台电脑,两台台式,一台Mac。
还真是个大忙人呢。
除此以外,还有几本书和一个密码笔记本。书桌后面是一个大书架,各种类型的书都有。
倪姝从小就知道林司南爱看书,还问过他,戴眼镜是不是就是因为书读得太多了?
那时候林司南是怎么回答她的,倪姝想了想,他好像是说:“戴眼镜不是因为近视,而是为了遮挡一些东西。”
倪姝当时太小,没有理解林司南的意思,后来她和林司南生疏了,就再没关注过这个问题。当然,现在她也不打算问。
“我能坐在这里吗?”倪姝指了指他书桌的座位。
林司南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了下,微微颔首,“随意。”
得到了允许,倪姝很快坐下,她也不管林司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介意。随手拿了一本桌子上摆放的书,仰着那张精致的脸笑看林司南,“……林管家,你居然会看这本书?”坦白说,倪姝有些惊讶。她手上拿的那本书是卢梭的《忏悔录》。
虽然说林司南读什么样的书都有可能,但是这本《忏悔录》明显翻了很多次。倪姝又看了看另外的几本,分别是《孙子兵法》和西晋史学家陈寿所著的《三国志》。
“林管家真是涉猎广泛。”倪姝垂眸笑笑,随意翻阅了两页。只是让她有些失望的是,虽然书籍边角已经有了褶皱,但是里面却没有笔记的痕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林司南写得一手好字。
真是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倪姝将书放回原处,抬头就见林司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这里没有别人。”林司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嗯?”倪姝歪了歪头,“我知道呀,只有我和你。”
“所以不必叫我林管家。”林司南的语气自然平淡,是一种漫不经心的通知。
倪姝被他说得心口一紧。
“说正事吧。”倪姝不想因为称呼和他车轱辘,她来找他,可不是为了和他叙旧,重温儿时的回忆的。
然而就在她摆好姿势,一副审问的脸色时,林司南却举了一下手,“稍等我一会儿。”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等,径直出了门。
倪姝有些懵,想走又觉得什么都没问到,走了很可惜。于是一脸不高兴地托着腮真在那里等着了。
好在林司南的“稍等”就真的只是“稍等”,倪姝还没来得及多看点别的,他人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