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窦明旖,窦明硕小跑过来不减步子,直接一头横冲直撞。
窦明旖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她严声呵斥道:“四弟遇到长姐不知道行礼,看来母亲并未好好教导你什么是规矩。你若还是这样,我可要跟父亲谈谈了。”
“呸!”
窦明硕虽只有十岁,但身子壮实力气也大,他一把将窦明旖推倒在地。
这动作惊得知英和知秋连忙搀扶她起来,知秋更是护在窦明旖的跟前不让窦明硕靠近。
“你才不是我大姐,我只有一个姐姐,你算什么?没娘养没爹疼的可怜虫!”
这话着实气得窦明旖牙齿直打颤,她从未想到窦明硕竟然会说这么一番话来。
窦明曦?还是林氏教的?好啊,真是好!
窦明旖站起身,她拨开知秋的手,上前抬脚对着窦明硕的屁股便是狠狠一踹。
“你这话要是敢在父亲跟前说,要吃十大板子的,你可知道?”
“父亲和母亲才不会罚我,你,你竟然敢踹我,我要跟你拼了!”
窦明硕“哇哇”大叫两声,他捂着屁股怒瞪窦明旖。
“小姐!”
“四少爷!”
窦明旖往旁边一倒,躲开了小胖墩的身子,而窦明硕呢,半路却被她脚绊得整个人朝后跌落。
那后头正好是一片湖。
“噗通——”窦明硕落进了湖里。
“四少爷!”
“还不快救人!”
窦明硕的落水把他的贴身丫鬟冬子吓得不行,她正大声嚷着催促小厮们下水救人,这边知秋跑来扶住窦明旖,知秋问道:“小姐,您可有事?”
窦明旖摇了摇头,方才她只是往旁边侧身跌落在地,落了灰,倒无大碍。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落湖的铁定是她自己了。
这窦明硕小小年纪,心思竟是歹毒的很。
很快窦明硕被小厮们从湖里拖了出来,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脑袋都耷拉到了一旁。
“冬子,四弟的丫鬟是吧?”
窦明旖走近,她冷冷注视着冬子,“你不好好侍候在四少爷左右,胆敢忙里偷闲?真是好大的胆子!”
冬子自知有错,跪着磕头道:“大小姐饶命,是四少爷一定要奴婢离的远远点,不然便要惩罚奴婢,奴婢实在,实在是……没、没有……办法,大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你起来吧,先把四少爷带回去,叫上府医好生看看。”
窦明旖叹了一口气,“待大夫人回来,把实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她。”
她现在要的只是这丫鬟不要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省得她还要再多走一趟。
……
林氏回到窦府的时候,瞧见一个丫鬟正跪在窦谦面前哭喊,口中是:“大老爷,求求大老爷再去看姨娘最后一眼吧。”
窦谦毫不客气地将那丫鬟踹开,林氏见此皱眉道:“闹什么闹?王管家,你来说。”
王管家上前,“梅姨娘在自己屋内自尽了。”
“大嫂,你忙,”三夫人吴氏凑过来,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我先带着婷姐儿与芩姐儿回去了。”
大房出了这等事情,她最好旁观而不要插手。
吴氏连忙带着自家女儿走了,还想着之后命人来问问事情经过,好当笑谈。
林氏没好气得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啐了一口,还未开口,便听王管家继续道:“大夫人,今日下午四少爷冲撞了大小姐,在蓝亭湖落了水。”
“什么!”
一时间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是林氏、窦明曦以及窦谦的。
三个人没有半点迟疑,向着窦明硕所在的院子疾走而去。
而那位为梅姨娘哭诉的丫鬟,却跪在原地,没被投半点目光,直接被晾在了一旁。
梅姨娘的事情到最后也只落得个草草埋葬。
府里对此的态度是避都来不及,更何况她还是自尽的,不是病逝。
林氏直嫌晦气,而窦谦更不用说了,他对梅姨娘的一时兴起,也因着她的死就此忘却。
……
窦明旖的病虽痊愈,但白嬷嬷仍放心不下,又去请了聂大夫前来为她看上一看。
聂林逍坐下后将一小瓷瓶放在了桌上,这才开始诊脉,“上次为大小姐看病的时候,聂某瞧见你额上有擦伤,这是一瓶治愈伤痕的膏药,大小姐仔细些,免得留疤。”
白嬷嬷在一旁直点头,应道:“真是太谢谢聂大夫了,若是大小姐脸上的伤不能痊愈,那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聂林逍换了一只手诊脉,窦明旖眼波流转,这位聂大夫真的人如暖阳一般,温温和和的瞧着就让人很舒服。
“多谢聂大夫,诊金最后白嬷嬷一起付吧。”
聂林逍收回手,他的笑容一凛,又道:“这药便不用付诊金了,权当是我送你的。至于大小姐的病,如今已经痊愈。”
他虽然没有生活在大院内,却也还是知晓些大院内的事情的。
这位窦大小姐在窦府,过得似乎并不如意。说不如意似乎还不对,应该说危机重重。
聂林逍眸子暗沉,“大小姐,聂某觉得你这屋子里的气味似乎过重了。”
他的头微侧,窦明旖顺着看过去,角落里的四脚黄铜方形猛虎香炉,那里面正冒着惑人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