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越国公,宋皇后的父亲,常年流连于烟花柳巷,琵琶女有极大可能是老越国公的私生女,谋反的越国公之妹。
从卷宗着手,宋氏人不论男女被斩首都有记录,那逃脱的就是不在宋氏族谱上的,最有可能的便是私生子。
罪不及族谱外的人,本也无人再去追究琵琶女,只是据萧珩了解,琵琶女手中握着宋氏在江湖的势力,不管会不会她卷土重来,朝廷都要找到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方祯嘴上不承认,但萧珩笃定,琵琶女一定还活着,甚至,就在上京城。
走出内狱,眼前瞬间明亮起来,清辉圆月,夜晚的寒气让人神清气爽,萧珩又想起沈妤。
不知晓她在做什么。
步行至安国公府门前,驻足一会,萧珩还是转身离开
*
次日一早,沈妤早早带着沈嫣去到主院,安国公已经醒了,只是人看上去还有些虚弱,穆氏夫人在喂他喝粥。
沈妤对安国公并没有多么深的感情,徐氏死时沈妤才两岁,不久后穆氏夫人进门,沈妤便被送去岭南外祖家,直到十多岁才回来,父亲对她来说,更多的像是一个身份。
所以沈妤从来不会像沈嫣沈翎一样,冲着安国公撒娇。
安国公也知晓,他心里对沈妤也是愧疚更多,只能在金银珠宝这些身外之物上多多补偿她,两父女的关系,一直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
就像现在,沈嫣可以扑在床前,红着眼撒娇,沈妤却做不到。安国公也做不到像安抚沈嫣一样安抚她。
“父亲可好些了,大夫可有说是什么引起的?”沈妤关切地问。
安国公军中出身,不在意地笑了笑:“昨日贪嘴吃了你母亲做的糕点,宴席上又喝多了酒,这才腹痛。”
“若不是你母亲非要请大夫,我吐一吐就好了。”
沈妤神色有意犹疑,似是不相信就几块点心能让常年混迹军中的安国公难受至此。
“怕是嫣儿和母亲做的点心太好吃了,才惹得父亲吃多,嫣儿以后再也不做了。”沈嫣哽咽着嗓子,撒娇般说道。
带些童真的话让伺候的侍女闻言都笑出声来,只穆氏夫人笑得勉强,一早上,穆氏都不怎么说话。
沈妤看在眼里,大约是昨日情状,也吓到母亲了。
“父亲好好歇息,阿妤做了些补汤,待胃口好些父亲用些,补补身子,母亲也是,操劳一夜,该好好歇着。”沈妤叮嘱道。
“哎,你身子弱,也快回去歇着吧。”安国公搓搓手,回道:“汤我等会就用。”
沈嫣原本想继续呆着,怕打扰安国公休息,沈妤将人喊了出来,顺便,问她些东西。
屋内,安国公跟两个女儿说完话,正闭目养神,穆氏夫人起身出去。
步子刚迈出去,只听安国公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疲惫:“阿泠。”
穆泠,穆氏夫人的名字。
穆氏夫人闻言脚步微停,脊背着僵直,并未应声,几息之间,又重新迈步出去。
只留安国公一声无奈的叹息。
另一边,沈妤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嫣儿做了什么点心,让父亲这么喜欢,连肚子都吃坏了?”
“只是一些简单的点心,都很常见,父亲大约是喝多了酒。”
沈嫣碎碎念着,边走边玩小路旁的积雪,沈妤听得皱起了眉头,昨日父亲执意不让自己把脉,今日又说是吃多了东西,沈妤直觉没那么简单,只是一时也想不通。
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沈妤就见琼枝迎出来,说郑姑娘到了。
一进门,沈妤就见郑如烟在屋里好奇地四处打量,看见沈妤进门,迫不及待地问:“你那副夕阳图呢,喜欢成那个样子,怎的不挂起来了?还有你这屋子也太奢华了,我就几个月没来,变化这么大。”
沈妤脱下斗篷,见郑如烟指着原本挂着夕阳图的地方,挂着一副春光图,视线一瞟而过。
“最近下雪,屋子里太潮湿了,那画发霉没法挂了,况且再喜欢的东西也有腻的一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郑如烟赞同地点了点头:“说的对,再好的东西看多了也会腻呀。”
“你怎么来得这样早,我还未用早膳。”沈妤好奇地问。
“昨日沈伯父在我家宴席上不适,虽未张扬,阿兄还是担忧的很,他不方便来,遣我来看看。”
郑家不方便来人,郑如烟身份刚好,借着拜访沈妤的名义探听一下。
“说是酒喝多了,没什么大事,已经好了,让郑大公子放心。”
郑如烟闻言也松了一口气,在郑家宴席上发生不适,不管怎样说出去都不好听。
“那就好,小姑母与父亲关系本就不好,若有事更是雪上加霜了。”郑如烟嘟囔着。
沈妤闻言拧眉:“什么?”母亲竟与娘家关系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