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脸上露出不解,眉头越拧越紧,似是耗尽了耐心,有些烦闷道:“胡说些什么,你再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扎在心上,再疼也不过如此了。沈妤气息有些不稳,身体颤抖,她有些庆幸此时是坐着的。
沈妤满脸失望,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努力藏住声音中的哽咽,慢声说:“臣女有些累了,殿下回去吧。”
萧珩看着她有些虚弱的样子,声音也缓和下来,轻声道:“别想太多,好好歇着,有事差人去找孤。”
“嗯。”看着萧珩出去,沈妤失了力气般跌坐在椅子上。
芳叶和琼枝在门外候着,听着动静直觉不对,待萧珩离开,赶忙进来,只见沈妤弯着腰呆呆地坐着,脸色更加苍白了,脸上还泛起了不正常的红。
芳叶伸手在沈妤额头上一探,竟是滚烫,“哎呀,姑娘发热了。”
沈妤冷得发抖,半点力气也没有,任凭两个丫头搀着进了内室躺下。
日头早已西斜,宫宴也早就散了,安国公与穆氏夫人来到锦澜院看沈妤,进门就听说沈妤病得更厉害了,夫妻两个心焦不已。
安国公不好进内室,只能在外间等着,沈妤此刻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眼泪大颗大颗地掉。
穆氏夫人亲自喂完了药,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鞭炮声、烟火声此起彼伏,沈妤也睡得安稳下来,众人才放了心。
***
宁国公府
谢璟叙打记事起就生活在岭南,京中的国公府,从未来过。据说他出生之前,他的父亲和母亲就是住在这。
宅子很大,冷清的令人发慌,原想着去街市上逛一逛,没成想上京的除夕夜家家团聚,街上竟不怎么热闹,谢璟叙觉得没意思,一个人坐着屋顶上喝着酒看星星。
醉意朦胧间,好像看见一人飞檐走壁,快速掠过前方的房屋,疾奔而去,大约是喝多了酒,谢璟叙不在意地笑了笑,暗忖喝出幻觉了。
眨了眨眼,人还在往前走,谢璟叙一下子精神了起来,还真有个黑衣人。
丢下手中的酒壶,谢璟叙追了上去。
沈妤醒来时,屋里一片寂静,蜡烛的光亮在窗纸上跳动,只偶尔听见一声爆竹的声音,芳叶正在一旁守着。
见沈妤醒了,忙倒了杯水喂给沈妤,又探了探额头,热好歹退下去了。
“什么时辰了。”一开口,便是声音沙哑。
芳叶扶着沈妤坐起来,倚在靠枕上,将一直温着的粥一口一口喂给她,“回姑娘,寅时了,刚才国公爷来看过姑娘,说是京里出了大案,连夜就往大理寺去了。”
沈妤抬眸,惊讶道:“今夜?”
“是,国公爷嘱咐无事先不要出门,让姑娘安心养身体。”
今夜除夕,原本家家团聚,父亲位居正一品国公,手上又有实权,能在除夕夜里将父亲叫走的案子,想必事关重大,非比寻常。
看着芳叶眼圈都熬红了,沈妤有些心疼,“你也去歇着吧,我好多了,不用守着。”
“那奴婢在榻上,姑娘有事叫奴婢一声。”
沈妤躺在床上,大约是发过热的原因,头还是有些痛,但止不住地去想昨日萧珩的态度。
迷迷糊糊中,沈妤心中浮起个念头,要一辈子跟不喜欢自己的人困在宫墙里吗,生病的人太累,还未接着想,沈妤便睡着了。
这一夜,一片太平盛世的景象,只是无人知晓,暗处风起云涌。
***
天色将明,百姓大都还在睡梦中,京城郊外的村子里,一户人家还燃着将要到底的蜡烛。
一干瘦老头跪在地上,他面前是一白衣女子,女子身着白袍,带着帏帽,从外窥不见丝毫长相,身量娇小,动作却无比凌厉,巴掌直直地扇到干瘦老头的脸上。
“一群自以为是的废物,蠢得在上京城动手,尾巴擦不干净了,想起来找我了。”女子声音沙哑,半分音色都听不出来。
老头抬起头,舔了舔嘴角,神态并无半分害怕,威胁道:“您可以袖手旁观,若是让他们查出来,总会有人供出您,姑娘,知道您身份的人不是没有。”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