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沈妤无聊便看起了话本,忍不住想要跟萧珩分享,却被嫌弃。
“沈姑娘要稳重些,你若是无聊,便出去逛逛,别总看这些闲书。”
当时的沈妤自觉是自己吵到他了,可能萧珩也并不喜欢太子妃看话本子,回京后便把话本子都收起来了。
烦躁充斥着内心,回京后沈妤便一心扑在萧珩身上,好似处处都有萧珩的影子,如今想要做些别的,竟然不知道做什么。
沈妤很陌生这样的自己,她忽然有些恐慌,萧珩真的不喜欢她,该怎么办?
像被废的宋皇后一样,最终疯魔,还是在皇宫安分守己一生,看着萧珩三宫六院。
沈妤害怕了。
“罢了,你下去吧,把门关上我一个人静一静。”
沈妤将帕子盖在脸上,俨然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姑娘最近有心事啊,方才周大姑娘差人来请您去宝食楼,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您商量,姑娘闷着也是闷着,不如去看看。”
沈妤自皇宫回来,情绪明显不对,芳叶不知发生了什么,心里也有些焦急。
“姑娘去吧,周大姑娘说她在那等您。”
芳叶半拉半劝,总算将沈妤哄上了马车。
宝食楼是上京城最出名的酒楼,御赐的招牌,等闲人家吃不起,每道菜都有秘制的菜谱。
只是从外头看并不起眼,只是一座三层的小楼。
引路的小二领着沈妤进了包间,“订间的贵人说,请您稍等,她稍后就到,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这包间不大,一面墙上挂着整面墙的巨幅水墨画,沈妤认得,是鹤松先生的画,一幅画可抵上千金。
宝食楼,果然不同凡响。
“表兄,你凭什么罚我,我说得不对吗,若不是安国公夫人救姑母送了命,沈妤跟别人有什么不同。”
声音是在画后面传出来的,沈妤听出这声音是谁,邢兰溪,邢三姑娘。
那她口中的姑母就是邢贵妃。
表兄,对面是,萧珩。
“你和姑母都因为恩情对她好,所以沈妤才越来越过分,整日目中无人,纠缠你纠缠姑母,都过去十几年了,你们护她还不够吗。她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你们都被她蒙蔽了”
邢兰溪已经有些歇斯底里,沈妤一直没听到萧珩出声。
不由得屏住呼吸。
“说完了吗?”萧珩自己倒了杯茶,看着眼前的人,依旧慢条斯理。
邢兰溪看着他,不自主地,有些害怕。
“邢兰溪,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沈妤不只是对你姑母有恩,按祖制,她还是正经的太子妃,你以后对她放尊重些,若再让我听见你诋毁她,你便接着禁足。”
“表兄喜欢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姑母想要在她及笄时让陛下下旨给你们赐婚,是表兄你拒绝的。”说到这,邢兰溪得意起来。
萧珩眼神刹那间凌厉起来。
墙壁这边的沈妤,已经满脸惨白,心口像被攥住了一样疼,细长的手指攥在裙边上,压起密密麻麻的褶皱。
伤心,更多的是难堪。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萧珩已经拒绝过一次赐婚了。
就这么,讨厌她吗?讨厌为什么不说呢?她不会死缠烂打啊。
沈妤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她怕下面还有更令她难堪的话。
不用再试探了,事实就在眼前,萧珩的的确确,不喜欢她。
包间在三楼,沈妤快步走在楼梯上,险些摔倒,她脸色过于苍白,脑海中乱成一团。
很明显,今日是邢兰溪故意引她来的,让她听见的,就是为了羞辱她。
萧珩是最得人心的太子,是皇室的骄傲,祖制规定的太子妃必须是她,所以萧珩便拖延着。
沈妤心中苦涩,拖延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打破祖制不成。
直到坐上马车,呆住的芳叶才回过神来,邢三姑娘在说什么啊。
看着眼圈泛红的沈妤,芳叶心疼地将她攥着的手掰开,只见手掌里陷进去的印子上几乎要抠破了皮。
“姑娘,邢三姑娘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去告诉贵妃娘娘,罚她禁足。”
“姑娘,你说句话呀。”
告诉贵妃娘娘,然后呢,邢兰溪被禁足,传到萧珩耳朵里,又是她不懂事、惹麻烦,仗着恩情欺负人。
够了,已经够难堪了。
“芳叶,我们回府,别告诉别人今日我来过这。”
芳叶点头如捣蒜。
两人回到锦澜院时,琼枝高兴地迎出来,“姑娘,太子殿下差人送东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