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那个叫极夜的仿生人早就觉醒了。

怪不得，吉栗总是在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人的温度，第六感一次次地提醒她，她却始终蒙骗自己。

吉栗的数据体碎了很久，她又把自己拼了回去，现在的她没有情绪与痛苦，数据体只会两种模式，波动和平稳，就像心电图脑电图一样。

吉栗坐起身，回头看着这些通天方碑，她在牢记每一个名字。

-

创造人类。

这一说法乍听起来颇有种造物主的意思，而实际上，创造只是为了控制。

基地中散发着浓重的营养液气味，这是人类用来维持生命体征的东西，市面售价为10信用点，在这只是一种不值钱的液体。

柯巫现在才有耐心将视线移到其他地方，刚才她只顾着注意培育舱体和怪人，她看见舱体上方的标识牌写着【培育区】。

那些人被孟术带去了别的区域，现在这里只有柯巫和谭清露，她们在破碎而零落的地方撕开各自的伪装。

“索菲亚的背后是你吗？”柯巫问的更直白。

“不是，不存在谁在谁背后，我们只是拥有同一个目标，”谭清露说，“让人类更稳定，拥有更高的素质和基因。”

这时，一颗电子眼从纯白舱体附近飘到谭清露身旁，它闪烁着红光，顺着谭清露的话说了下去。

“雀国目前在索菲亚的调整下，社会秩序的运行规律已经很顺畅，犯罪率死亡率都大大降低，当有人出现负面情绪时，我会在第一时间检测到，并且抹除这个可能引发的危机。”

索菲亚的机械音从电子眼中传出，她一直都没离开过，这一切都是为了引来柯巫的把戏。

这是索菲亚统领的国度。

每个人的思维都清晰透明的被上传至数据库，他们的想法愿望会很快得到实现。

当一个婴儿出生他就会被强制带上神经软膜，从1-100岁的所有人生规划出现在他的眼前，这是索菲亚设定的成长计划。

每个人都是机器，他们按照轨迹走就好。

柯巫只觉得想笑，她偏过头，肩膀有些抖颤。

可人最特别的就是不可替代性，他们的每一根神经元，汗腺，思想的火花都会碰撞出新奇的想法，那是人的差异性，每个人很相同，却又都不同。

索菲亚想用一套规则定制所有人是不可能的。

柯巫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你们培育出的人就能绝对符合你们的要求吗？”

“为什么不会呢，”谭清露走到一个被弄破的舱体前，手指轻抚这颗形似蛋壳的东西，“我试验过无数次，每次都在接近我理想中的目标，刚开始一些实验品会有排异反应。”

谭清露温和的脸上出现一种神性的执迷，她的手指贴了几处创可贴，讲述自己的实验时陷入某种回忆。

“培育这些实验品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他们就能从一个小胚胎长成青少年，在这期间不断给他们灌输正确的思想和观念，等果实成熟后，他们就高度符合【正常人类】。”

柯巫：“你认为的正常人类是什么样的？”

谭清露：“高秩序，高水准，高素养，能推动人类文明进展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目标。”

柯巫反问：“那不是机器人吗？”

谭清露笑：“这不一样，机器人的缺陷太大，他们不能自主创造就是最大的问题。”

柯巫终于明白，谭清露和索菲亚联手了，索菲亚管控秩序，谭清露负责创造出更多的人偶，他们想打造一个思想统一，秩序统一的国度。

“你引我来是为什么？”柯巫看着谭清露脸上那抹执迷，这才是她的本性。

“你是另一个可能性，仿生人觉醒，机器觉醒，这些对我来说是新的方向，”谭清露说，“培育人太慢了，在这期间制造出一些机器人是不错的选择。”

久别重逢，柯巫选择把枪口对准谭清露，她冷声说：“我不会成为你的可能性，想把我留在这里要看我答不答应，你叛逃之后吉栗消沉了很久，如果告诉她谭清露不止是叛国卧底，还是致力于操控人类的人，我想她会把你列入追杀名单。”

举枪这刻，索菲亚立即移到谭清露面前试图挡枪，柯巫本意是威胁，见索菲亚还敢凑上来，直接扣动扳机，激光迅速穿透电子眼，啪嗒一声，这颗金属球坠地破碎。

柯巫边移动位置边说：“你们把我关在这是最大的——呃！”

话刚说一半，柯巫便觉得脑域一阵晕眩，眼前重影不断，她睁大眼睛回头，孟术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拿着扰乱神经网络信号的干扰器。

柯巫彻底倒地，眼前出现重影成四五人的谭清露和孟术，脑域里充斥着复杂的电波和信号，干扰她的算法。

“你们.......”

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