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听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以一种不解的目光看向许星白。
他无法理解许星白的眼神。
仿佛太阳正在炽拷他的灵魂。
“为什么盯着我看?”
零问道,在他行凶的过程中,许星白大胆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可是许星白已经被他点燃,身体烫得不同寻常。
“你……”许星白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可是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让她不要克制自己的行为。
毕竟再过几天,她就要嫁人了。
然后给人不断的生孩子。
成为商场中的妻子。
……
去他爹的妻子。
“你好看。”
她的内心有一道疯狂的声音。
她给出了最纯粹的答案。
零听到后,冷冷的自嘲不合时宜地挂在脸上,可许星白像是被蛊惑一般,凑上前,丝毫不在意他散发的寒意。
两个人额头贴着额头,许星白双手撑着上半生,她湿热的吐息全部喷洒在零的脸上。
刺激他的鼻翼。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杀人犯。”
许星白越发觉得自己好热。
零沉默片刻,张了张嘴,可许星白却听不到声音,因为她已经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药的作用还在不断起效,眼下许星白没有撑住,倒在了零的脚下。
零看着她握着枪的手,迟迟没有拔出。
……
天边泛起了白肚皮。
等到许星白醒过来的时候,零已经不见了,就连昨晚见到的灯,食物,也都全部消失不见,就好像是她坐了一场梦。
唯独身上多了一件不属于她的衣物和口袋里的东西。
许星白挠了挠头,感觉脑袋很晕,和酗酒后的反应很像,很想喝水。
她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走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刚出门喝了两口就看到不远处自家的巷口处停了几辆警车。
“哎,听说老王死了。”
“哪个老王?”
“就明仁那个啊!”
“啊?怎么会死了?”
“昨天不是有几个混混在打架吗?听说老王家里被那几个混混抢劫了。”
“什么!现在居然还有抢劫!”
“那几个混混你又不是不知道。”
“长宁街那几家的?”
“对啊!我侄子跟我说,是被人砍死的。”
“妈呀,这么吓人!”
“长宁街那几家疯狗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警察正在全力逮捕他们呢!”
许星白听到这里,心跳直线飙升,她立马跑了过去,看到邻居家竖起的警戒线,赶忙拉着一个正在值班的警察问到:“您好,请问这里怎么了?是王姨吗?”
就在这时,四个人用一辆担架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从里面走了出来。
望着低垂在担架两旁的手,许星白认出了王姨的金手镯。
寒意从骨髓里散开。
就在这时,许星白听到了许母的声音。
“星白!”
许母见到女儿是又急又气,赶忙拉着回家。
“你这几天到底去哪里了!”
许母质问道:“我跟你香翠姨联系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找你,你跟我老实说,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你看看你这头发乱的,还有,这外套是哪个人的衣服?”
黑色的款式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
“你你你你——你要气死我啊!你现在都学会骗爸妈了是吗?你这几天是不是出去跟谁鬼混了你说啊!”
“呜呜,家门不幸,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水性杨花的龟儿,你让以后我们老许家怎么活啊!”
听着许母的哭诉,许星白心里更烦躁,她完全接受不了前几天还和蔼可亲的王姨,转眼间就离世的消息。
“王姨死了。”许星白从未用过如此冰冷的口吻和家里人说话。
“她是被人杀死的吗?”
许母却全然没有心思,她固执地问道:“你老实跟妈说,你到底,还是不是……”
“王姨都死了,你还关心这些?”许星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许母,她从未审视过这个家庭,从未审视过眼前这个女人是否可信,她依照生命的本能,相信着这个家。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呢?
童年为所不多的爱意都来自于王姨,可现在她却死得不明不白。
这个世界为什么就这么不公平。
为什么她要嫁人,而他的哥哥却能踩着她的血肉功成名就。
这不公平——
“她死了关你什么事!”许母早就看不惯自己的女儿胳膊肘往外拐。
女儿小学的时候甚至让王姨参加家长会都不告诉她!
她可记住这件事了。
现在那个老妖婆死了,她的女儿就应该爱着她的母亲!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后半辈子过好!”
“就是因为你们,我才不会有后半辈子!”
许星白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直接甩开许母的手,望着诧然倒地的母亲,她站了起来,第一次用俯视的姿态注视着掌握她命运的女人。
此刻的许星白站姿就好像他常年家暴的父亲。
看着许母的惊恐的表情,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直温顺的女儿会有如此大的力量反抗自己。
许星白已经不再是年幼的孩子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刚刚推开许母的手,指尖不再颤抖,冷冷说道:“我不会嫁人,要嫁,你自己嫁!”
留下狠话,许星白直接摔门离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