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传书也开着玩笑。“那你可要小心点抱,不然磕了下巴。”
“磕了我也乐意。”
南星手撑着下巴,凑近他些,说:“还有,你并不是一个需要同情的人。”
她垂眸,说:“‘同情’这个词呢,我个人的理解,虽然强调的是他人感受,但也是由你的态度决定。就比如我跟你,我反而觉得自己更值得同情。”
“你看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亲爸亲妈,得自己赚学费自己养活自己。我一个人在这个世道上摸索,狭窄的认知造成我对很多事情存在信息差,这就注定我要吃亏,我要走很多的弯路。”
“我吃过的亏、受过的委屈比你身上的痣都多,为了生存跑来给你做厨娘,我们这些底层的小百姓才更需要同情。”
叶传书深深看着她,认真道:“我并不觉得你需要别人的同情。”
南星语声平静,说:“所以,以后也别老说别人对你干嘛干嘛就是在同情你。”
“在每个人的意识里,都会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被同情的那个,别人的感受那都是云淡风轻的事。你就算表现得再可怜,得到的也不过是句云淡风轻的安慰而已。”
“所以叶先生,能对自己好的只有自己,你该勇敢一点。”
安慰的话,这一年多来他听得不少。
但今天,是听得最顺耳的一次。
叶传书哼了声,鼓着嘴巴道:“你是没见过我勇敢的时候。”
“是是是,叶先生最勇敢了。”南星继续顺着他的毛。
“不过,你人矫情倒是真的,呃……倒也不让人反感。你说你又帅气又有钱,有学识有能力,矫情点怎么了?我要是像你这么优秀,恨不得让路边的狗都知道。”
叶传书“噗嗤”一声笑:“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南星眨巴着眼睛。“纯粹夸你,真真真话。”
“我怎么看着这么不像。”
“那行吧!不夸你了。”
南星站起身,收拾碗筷,说:“去洗个澡,好好睡觉。”
“再陪我聊会吧!”他还不想睡。
南星转到他身后,推着他往卧室走,说:“我还要去码字,今天的字数还没码够呢!”
“麻子?”叶传书吓得猛回过头来。“你吸毒?”
“我吸你个鬼。”
南星气得一巴掌拍向他肩膀,呵道:“这种罪名能乱扣吗?是码字,写网络小说。”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叶传书拍拍惊魂未定的小心脏,又惊奇:“你还会写小说?都写了哪些?”
“霸道王爷爱上他的第八房小妾,霸道总裁寻找他的哑巴姑娘,霸道哥哥的傻白甜妹妹,你有没有兴趣看看?”
“这名字,一听就影响我食欲。”
……
破冰之后,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常。
南星早上做好早餐,往二楼一喊,叶传书就下楼来。
吃完早餐,收拾好碗筷,她就去学校。
叶传书目送她离开,转身回到大厅,却并不急于上楼,而是来到东面的墙下,抬手使劲往墙上推。
下一秒,墙面出现一道口子。随着他继续使劲,口子渐渐撕开,待达到轮椅的宽度时,他开着轮椅进入墙内。
丰氏集团总部的最高层办公室里,丰海鸥坐在黑色真皮办公椅后,听着吕庆的汇报。
“叶行言确实有个在土改局工作的朋友,叫萧邦,两人曾经是高中同学。最近两人经常见面,萧邦现在的女朋友,还是叶行言介绍的。”
丰海鸥手指交叠放在膝盖上,手指轻轻点着,似是在分析,说:“看来,他说的是真的。江南那块地,最近政府有什么明确的消息没有?”
吕庆摇头:“没有。不过叶氏最近退出了海兰堡的项目,原因不明。”
冯海鸥若有所思,“海兰堡是中药研究基地,是叶氏首次接触的项目领域,可是他花费两年时间才争取到的,这眼看就要启动,怎么说退出就退出?”
“叶氏的人口风很紧,没问出来。”
“难道是为了集结资金?”
吕庆可不敢胡乱猜测,猜测对了还好说。要是猜不对,回头还被责骂他带偏方向。
他只要把查到的消息,如实上报就可以。
“另外,叶行言昨天下午,在高尔夫球场会见津沣银行的行长苏礼。苏礼的话里透着个意思,好像是叶氏打算跟他们贷款,数目不小,贷期长达二十年。”
亲自跟银行行长对接的贷款,数额肯定是不小。
而且贷期这么久,怕是要有几十个亿,甚至更多。
叶行言一时间要这么多钱来做什么?
丰海鸥吩咐:“你去整理一份有关江南那块地的资料来,要快,要详细。”
吕庆猜测:“丰总,您的意思是,咱们也要买那块地?”
“先观望。”
“是。”
丰海鸥喝着浓茶,挥手示意人出去。
面前的办公桌上立着一面相框,相框内是两个穿着篮球服的年轻人。相片的边角已经略有黄印,可见已有年头。其中一个还能看出些许轮廓,正是年轻时的丰海鸥。
另一个,是叶鹤。
“对了,丰理最近在做什么?”
刚走到门口的吕庆停下脚步,回过头来,说:“好像在追求余家的女儿。”
丰海鸥蹙眉:“余家?”
吕庆说:“是余氏集团的余莞。”
丰海鸥双眼一动,说:“她倒是可以,如果我们能跟余氏联姻,对咱们丰氏也有帮助。这臭小子总算做了件正事。”
可惜啊,丰家堂内尽出儿子,一个女儿都没有。
如果有女儿,倒还能跟叶家攀上姻亲。光平老辈的那点交情,是维持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