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并没有因为他这张脸,就随便放人进来,反而疑惑。“我怎么没听说过先生还有个哥哥?”
叶行言微微一笑。“我估计他也很少跟你说话。”
南星将信将疑。
叶传书活在古墓里,没有外人来过,不是他亲近的人,怕也是不知道他的习惯性格。
她回头看向楼上,犹豫三秒,觉得还是不要去触那货霉头的好。
“这样好吧,你跟我来一下。”
她走出门外,反手将门半掩,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边请。”
叶行言不解她要干什么,不过好奇心引导,他还是按她的指示往外走。
可谁知道,越走离楼门口越远,直接就到铁门前。
“南小姐这是……”要干嘛?
“请。”南星露出一个天真灿烂的笑容,示意他站到铁门之外。“放心,不会为难你的。”
到这一步,叶行言要是还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就是智障了。
“你怀疑我是坏人?”
南星非常恭顺地站着,可怜兮兮地说:“我一个弱女子,你要是坏人,我可怎么对付得了你。反正都走到这了,你多挪一步也不费力。只要你能再次进来,我安心,你也安心不是?”
叶行言教养极好,不跟她一般见识。
他一手拿着盒巧克力,轻轻的、有节奏地拍打自己的腿外侧,若有所思看她三秒,真就站到铁门之外。
南星将铁门合上。
铁门是感应式的,只要他能刷脸进来,她也就不再为难。
“嘀”的一声,合上的铁门再次感应打开,南星恭顺的姿态再恭顺了些。
“叶先生,里面请。”
叶行言迈开大长腿,越过她走在前面,说:“你挺有意思的。”
南星嘴角撇出一个笑,紧跟在他身后。
进到大厅,她指着二楼,说:“他人应该还在书房。”
叶行言“嗯”了声,礼貌说句“多谢”,然后迈腿走向二楼。
南星挑眉,回到餐厅,继续她的长篇检讨。
别墅很安静,并没有多一个人,而显得有多热闹。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叶行言下楼来,见餐厅还亮着灯,便好奇过去看看。
南星察觉到有人来,转头看去,四目相对。
“你们聊完了。”
叶行言走到桌边坐下。南星合上电脑起身,去厨房给他倒水。
“这么晚了,南小姐还不休息?”他问。
“准备了。”她随即坐下。
他特意进来,还坐下,分明是有话要说,南星自然得听着。
叶行言喝了口水,说:“这段时间,多谢南小姐照顾我弟弟了。”
“我就做个饭而已,不用谢。”南星微微蹙眉,“我怎么越看你,越觉得熟悉啊,好像在哪见过?”
叶行言并不生气,也没反感,只是淡淡地说:“南小姐,你这搭讪的方式,挺老套的。”
南星一怔,“......一般不都是女的说这种话吗?”
“可能真的见过,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注意对方而已。”
“也有可能。”
叶行言问:“我弟弟这段时间,胃口怎么样?”
南星如实回答:“还行,吃的都是正常的量。他更喜欢吃清淡的,不喜欢重油重盐。”
她做过两次烤鸡块和麻辣排骨,他一口都没吃。
叶行言说:“他一向是这种口味。”
南星侧头看电梯的方向,回想起不久前在书房见到他那狼狈的样子。
之前他坐在轮椅上并不觉得,趴在地上才看清,他真的太瘦了。露出来的脚踝和手腕,苍白得像刮过粉的墙面,骨头明显突出来,半点肉都没有。
“叶先生,恕我多嘴,为什么不给他找个心理医生呢?他这样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所有窗户都拉上窗帘,对他的健康并没有好处。”
她委婉讲述他弟弟现下的状况。
叶行言叹了口气,说:“找过,但他很抵触。医生说先给他时间冷静,强加干预反而适得其反。如果他能走出这个屋子,自然也会渐渐好起来。”
南星问:“与他双腿有关?”
“他跟你说了他的经历吗?”
南星摇头:“没有,我只是听胡婶说过一两句,他以前也是能活蹦乱跳的,一招跌落尘泥,搁谁身上确实都无法接受。”
“南小姐能理解,我很放心。传书情绪不定,要是有什么对不住南小姐的地方,你大可告诉我,我来补偿你的损失。”
灯光下他神情虽尽量表现得随和,但眼睛里的凌厉却藏不住。
南星直视着他。“你倒是大方。”
叶行言也回视她,说:“他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