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扶苏在这儿冥思苦想,突然间,他茅塞顿开高兴的说:“他们,他们就像我父王一样好看。”
听到这话,刘彻不禁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日自己见嬴政时的情景。
刘彻以为自己不会记得,但事实上,他脑海中嬴政的脸却是无比清晰。
都说儿子随娘,赵太后姿容绝好,生的孩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其实嬴政的长相和他母亲赵太后很是有些相似之处。
按理说这对母子这样相似,那嬴政应该是貌若好女,和赵太后一样妩媚风流。
但他不是的,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那细微的不同使嬴政的样貌完全是独属于自己的风采。
赵太后琼鼻小巧,柳叶弯眉,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而嬴政却是高鼻挺拔,眉浑如墨,狭长凤目扫过别人的时候总是含着冷意。
虽然现在年少身材有些单薄,但个子可是高,刘彻回忆着自己这个年纪,身量上怕是要逊色三分。
“喂,你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遍啦。”扶苏用手在刘彻眼前晃了晃。
刘彻回过神来,立刻道歉:“小人有罪,忙记着公子教臣的东西,一时忘了回话。”
刘彻有些懊恼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分析上一个仇人长得俊不俊了,他是天仙还是丑八怪同自己有何相干。
不过好在扶苏并未生气,他抿了抿嘴,大方道:“好吧,下次可不要走神了。”
“是。”
扶苏又对刘彻说了一堆,这回刘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和扶苏,小扶苏过了把为师的瘾,刘彻也梦回了当学生的时候。
这也是一种寓教于乐吧,此后扶苏迷上了这种教书育人的感觉,自己学诗也用功了。
扶苏的飞速进步令他的老师啧啧称奇,还向嬴政夸奖了长公子不仅天资聪颖还学习刻苦。
这消息也传到了郑夫人的耳朵里,她听闻后也很是欣喜,又一打听发现是刘彻一直伺候着,越发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一日,郑夫人召刘彻问话,“最近都是你在书房伺候公子?”
刘彻神情不变,“回夫人,是。”
郑夫人温和的笑了笑,“你不必紧张,我是听闻你伺候的好,要赏你。”
虽然郑夫人态度温和,刘彻也看的出她是真的高兴,但他依然谨慎,“此皆臣分内之事,臣本无功,全赖公子聪慧。”
他越是谦卑,郑夫人就越是满意,她抬手让刘彻起来说话,自己刚准备开口,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涌了上来。
只见郑夫人捂住嘴不住的干呕,刘彻很有眼力见地奉水上前,“夫人。”
郑夫人微微点头,接过了水一饮而尽才勉强把这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一旁刘彻也十分关心似的道:“夫人,可否传太医来。”
郑夫人本想拒绝,但念头一转,终究是同意了,她难受有段时间了,总是讳疾忌医也不是个事儿。
刘彻领命,很快就请了人来,领着太医入室,自己则是退了出去守在门外,只留郑夫人和她的心腹宫女在。
倒也没空等多久,不多时,太医就出来了,脸上喜气洋洋的,仔细听房中也有笑声。
门外,刘彻依稀听见郑夫人欢喜地吩咐:“芙蕖,去给王上报喜。”
可喜从何来呢?刘彻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在也不用他猜,不出半日,阖宫都知道了郑夫人她又有孕了。
这是一个喜事,嬴政今年也十八了,虽然膝下已有长子但子嗣终归是单薄了些,有后宫能为他再诞麟儿是功劳一件。
可是也不是所有人都开心的,若要论谁听到这个消息心里最烦闷,还属羋夫人。
芙蕖前去报喜的时候,正是羋夫人在嬴政身边,所以她也算第一批得到消息的人。
羋夫人得知郑夫人有孕的一刹那,暗地里牙都要咬碎了,但面上还是得端庄大气的恭喜王上。
看着嬴政欣喜的笑容,羋夫人内心也很是酸涩,她和郑氏也算平分秋色,怎么偏她有这等运气,自己却是华而无实呢。
芈夫人陪笑了一会儿就怀着一腔郁闷辞别了王上。
稍待一段时间,她又去了华阳太后处。
华阳太后算是羋夫人的姑奶奶,二人都出身楚国,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在这偌大的秦宫,她们算彼此唯一的亲人。
“太后。”
羋夫人期期艾艾的声音唤醒了华阳太后半眯着的眼睛。
华阳太后知道自己这个侄孙女儿是为什么来的,但这事儿她也没法插手,“事情我都知道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你还是多找找太医,再不济找巫师看看吧。”
羋夫人也是无奈,“祖母,孩儿也不是没努力过,但就是没有任何成效,难道还要求巫问鬼,被王上发现可如何得了。”
说着说着,似是想到悲处,羋夫人不禁留下泪来,“我的年纪慢慢大了,也不像郑氏有孩子做依傍,看来这王后迟早是她来做,我日后怕是落花流水春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