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沮丧地被泽田纲吉领着穿过花园,途中差点走到天上,还好被他一把拽了回来。
给山本同学准备的精品点心礼盒只能明天晨跑再给了。不过要是我的脑袋一直没好,该怎么办?……大不了就当换个造型,大不了就那个出其不意以制敌。喂,不会连武器路径都能影响到吧?这可不行啊,会拖后腿的。
“添麻烦了啊。”我小小声郁闷,背上武器袋。
方向感完全消失,感觉前后左右都是路了。头发那种冒着泡泡一样的Q弹情况本来已经非常惹眼,我还在往四面八方乱走,只能努力不去在意路人诧异的表情。星空本来都安安稳稳待在每个人头顶,现在也和被撞得乱飞的台球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到处乱创,于是我在迷路的同时还要躲避预测未来导致的像傻子伫立在原地的宕机情况,感觉被那个葡萄一样的头发吃进了星空的肚子。
以下为泽田同学的上学台词实况:
“扣子!为什么会在电线杆上!”
“走反了啊啊!是左边那条路!”
“为什么会在马路中间啊!!危险!怎么在红绿灯上?!”
“不要停下来啊啊啊!”
“了平前辈!要撞上了!”
部长一把捞住往墙上穿模的我:“这是怎么了!”
我晕晕乎乎试图藏起脑袋:“我变成葡萄妖怪了……”
京子的声音百八十度环绕,听起来很担心:“没关系吧……啊,头发,噗。”
缓慢地意识到拳击社的大家应该也在,我石化得风中飘零。
泽田纲吉的火焰慢慢变成了佛光普照的安详,他想必是共情成功了。
从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教室鸦雀无声。我心如死灰地上课,被老师问是不是染头发失败了,上课,被老师问要不要去医务室,上课,被老师问写的字怎么和狗爬一样,上课,被老师叫上讲台答题但迷路了十五分钟,从窗外迷路到星空迷路到树林迷路回教室门口,被老师问是不是想旷课。中午打铃差点迷路到天台,和阿纲吃午饭,上课,上体育课,和排球一起围绕着小行星的轨迹乱跑。迷路。被京子捕捉,被京子和小花抱在中间以免乱跑,被京子戳了下晃晃悠悠的黑胶脑袋。
万一一直不好怎么办?我每半个小时就忍不住看一下窗户的反光,忍不住写几个字确认笔迹是不是还会乱跑,但一整天都没有任何有益的变化。那么显眼的疯狂科学家的黑球头发实在是太糟糕了,狱寺从意大利回来都认不出我了吧。
而且这个头发还会鼓动,就和养了什么有生命的怪东西一样流动着晃动着。
下午的阳光剧烈得晃眼,我顶着葡萄泡泡一样的脑袋,精神萎靡。
阿纲绞尽脑汁找着话题:“那个,今天体育课结束时,山本同学来找我说话了哎。说是我最近很可靠的样子,然后就说了他在棒球训练上的一些烦恼……”
我深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估计还有两三秒就要迷路到谁家电线杆上了,你记得拽我一下。”
“好的!”
我是在恐惧着的,不管是星空完全暴走的反应还是别的什么警示都在说着:不到时候。
那些流动晃动不定的银色蓝色绿色金色交织满溢的星空与未来全部都被葡萄一样的头发包裹住,在我浑浑噩噩的社死的社会身份里藏匿了一些奇妙的絮语。
我当时正在回忆早上Reborn的态度,他一如既往地淡定,今天也没有到学校里来。这个给我们的日常带来巨大变故的家伙已经成为了我对那个世界的衡量标准,我只能信任他,并借由他的态度窥见海外的那个里世界。包括我对未来的异常感知和能够头顶冒火的阿纲,包括我乱丢炸弹的老哥和神秘的小婴儿,这些看似不合常理的东西在他的表现下像是那边世界的常态,我不必为此担忧任何事情,只要跟上他的步调即可。
所以我使劲挤我的左右眼,并没有听清泽田纲吉给我留下的线索。
也错过了直接把山本武摁着打一顿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