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我没偷吃。”姜伋说完这句话后便立刻咳嗽个不停,但他还是撑起了身子与姜淑祥对视,沾着水意的眼睛溢着委屈。姜淑祥端着脸色凝睇姜伋半晌蓦然笑出声来,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姜伋的脑袋,“长姐知道了,果果乖啊。”她转头与孔宣和俞跗说道,“师尊,我们去煎药吧,就照着这些方子。”
“长姐……”姜伋糯糯地唤了姜淑祥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姜淑祥的衣袖。姜淑祥慈爱地朝姜伋笑笑,将他交给马昆照顾,自己则是亲自过去照方煎药。孔宣俞跗,姜子牙马招娣,四双眼睛齐齐盯着,配药的时候明明没有蛇丝子,但煎出来的药汁里面偏偏就能辨出蛇丝子来。姜淑祥把称药的小秤、加药的筷子、药罐、滤布、药匙、药碗……但凡是能接触到药材的用具通通清洗干净再分别用确定不含蛇丝子的清水去煮,到翌日早晨,终于确定问题出在药罐。姜淑祥皱眉端详着药罐,吩咐叫来华云说道,“华云,我瞧着这药罐仿佛不是家主常用的那个,你觉着呢?”
华云自姜淑祥手里接来药罐仔细地看了又看,面色勃然一变,“大小姐英明。家主的药罐是妫家制的,从老太爷那辈儿传下来到如今已经过百年了,药罐手柄边缘有个缺口,是家主小时候顽皮不小心弄坏的。而这个药罐,是仿妫家的手艺,造出来后埋进土里做旧,把柄上的缺口是明显故意凿出来的,如果不是家主换了药罐,那就是被故意掉包了!”
姜淑祥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华云,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瞬的表情变化,“我记得,家主的药罐向来都是由你保管的。”
华云点头道,“是的,不过小敖成手以后,家主便将这个活儿指派给小敖了。”
“小敖……”姜淑祥眸色一变,姜子牙夫妇和孔宣俞跗的表情也跟着微妙起来。姜淑祥沉吟片刻后说道,“不管怎样,药罐有问题基本可以确定是事实,既然如此,我觉得还是尽快将此事禀告给泰山府君比较好。”
姜子牙夫妇及俞跗和孔宣均对姜淑祥的提议表示赞同,于是立刻动手收拾好东西带上华云和药罐前去觐见泰山府君。泰山府君得知姜伋久病不愈竟是因为药罐被动了手脚登时大怒,水草马明王在旁见状出言劝道,“君上息怒,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公子。”
泰山府君抬眼看向姜淑祥俞跗和孔宣,俞跗瞄了瞄左右上前奏道,“禀君上,病因既已找到,接下来只需对症下药即可,只是用于煎药的药罐……”俞跗的意思是可从神农谷借来一个顶上或是干脆换一个新的用上,不想泰山府君竟会直接吩咐水草马明王,“去凌虚阁,把泰一用的药罐拿来给公子用。”
“喏。”水草马明王略过在场的一水儿的惊诧目光径自恭声请示,“可王后问起,臣要如何回话?”
“照实说吧。对了,你再去叫阎罗王把敖丙提过来,本君要问话。”
“喏。”水草马明王俯了俯身子,正要退下去办差,一直安静的华云却在此时冷不丁地开口,“恕奴才多嘴,奴才以为,与其询问敖丙,不如直接去问家主。这个药罐是老太爷的遗物,奴才敢用项上人头担保,敖丙他绝不会在这上头犯糊涂。”
水草马明王顿住脚步望向泰山府君,泰山府君冷眼睇了睇华云,朝水草马明王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水草马明王会意,没作言语退了下去。泰山府君起身带着姜子牙夫妇等去见姜伋,姜伋这会儿由福伯陪着,听罢事情来龙去脉后马上召唤来了姜文焕,竖眼瞪他冷恻恻地问道,“姜文焕,本座的药罐呢?”
“这不是在这……”姜文焕闻得契主召唤匆匆赶来,乍然听得姜伋问话还感到懵然。他忍俊不禁地用眼神指了指华云手里的药罐,话未说完脸上唰地惨白了一片。姜伋冷笑,“看来依您的出身和眼力,是瞧得出这药罐是个赝品。姜文焕,枉我这么信任你,一心帮衬你,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吗?那可是我外公留给我的!”两串泪珠从姜伋的眼眶猛地飙飞出来,几根青筋爆起交扭爬上额角,肩头不受控制地抽动着,“阎罗王,通知卞城王,本座与姜文焕即可解契!”
“喏。”阎罗王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起身退下的同时顺手收拾走了瞬间石化连求情都忘了的姜文焕。“此事与姜文焕何干?”姜淑祥疑惑张口,姜伋渐渐卸下火气低下眼睛小声解释,“小敖那边不是出岔子了嘛,我就把药罐交给姜文焕了。前些时候,姜文焕来找我,说是有一户人家孩子染了一种怪病,求了许多大夫来看都不见效,后来偶遇一江湖郎中,他看后说可治,还说这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药方,只需一碗药便可痊愈,不过这煎药的法子略微有些奇特,必须要用百年的井水、百年的杉木、百年的药罐。”
“如此说来那确实奇特。”姜淑祥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药方是什么你还记得吗?说出来好叫长姐也长长见识。”
“姜文焕说他为求慎重于是特意要来药方看了一眼,上面道龙骨十二两、鹤肉十二两、乌鸡髓十二两、甘草十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