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谷主,若是本座没记错的话,姜少谷主曾言之凿凿地同我说过,华云既染过天花此生便不会再染天花,是也不是?”
“是,所以在下推断,此次病灾源头并非天花。”姜淑祥平静抬眸与姜伋对视,姜伋亦逼视姜淑祥眼神锐利如刀,“姜少谷主是到了周营才发现情况不对,还是到之前心中就有所怀疑了?”
姜淑祥轻叹一声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姜伋的猜测,姜伋见此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意冲着姜淑祥厉声责骂,“神农谷仗着冥王礼遇越发嚣张,本座的人你都敢轻动!在你眼里,华云的命就这般不值钱,可以被你随意摆弄的吗?!”
“果果!怎么跟你长姐说话呢!”姜子牙忍不住出言呵斥,姜淑祥依然不喜不怒一派平和,“那姜公子教教在下当时应该如何,华云是实打实得过天花的,除了他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若真的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当年又何必舍身相救?果果,长姐也好,神农谷也好,天底下任何一个医工也好,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病患,从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是啊果果,你长姐你还不了解吗?华云不会有事的,那些染病的士兵也不会有事的,你听话,先给爹回去好吗?你这样跑出来,你娘不知道多担心哪!”姜子牙安抚地顺了顺姜伋的脊背准备拉他起来,姜伋却用力挣脱开去大有华云不醒他便不走的架势。姜淑祥见状又叹了口气,扯了扯姜子牙的衣袖把他引到营帐一角轻声说道,“爹,且由着他吧。您不知道,先前华云感染天花,马家那帮人只道他是个奴才,竟狠心将他扔了出去想要他自生自灭。果果知道后亲自把他接了回去,怕他又被扔出去日夜守在他身边直至他康复。那段日子我真是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既怕华云不治,又怕果果会被传染,想想都心惊。”
“华云是个苦命的孩子。”姜子牙眼中流出一泻怜悯,“糖糖,你也是,你怎么能拿华云来做试验呢?真有什么闪失,那毕竟是条人命啊。”
“爹,我刚才说过了,我没有别的选择啊。八路大军同时染病,可见病势传播剧烈,可只有军士染病,附近百姓无竟一人患病,就算在病情爆发后第一时间做好了划好区域设立仙障就地隔离等避疫措施,这也未免太不正常,此其一。天花虽然可怕,但从感染到发病至少也需要三天时间,从高热到起疹也需要时间,怎么可能一个半天不到就全都成华云这个样子了呢?此其二。我到周营之后发现,周围草木树叶发黑脱落,我在检查患者口腔时也发现了中毒迹象,此其三。”
“原来如此。那照你所说,这可能不是天花,而是有阴险之辈蓄意投毒?”
姜淑祥点了点头,道,“我正在做最后的测试,来印证我的揣测。如果我的想法是真的,那这件事就非常好解决了。”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居然还有这样的毒?”姜子牙感慨了一句,旋即他思绪一转沉声斥问,“不会又跟舞草一样,是那只孔小鸟鼓捣出来的吧?”
“不是,是我。”在姜子牙惊诧不已的目光中姜淑祥愧疚地垂下了头,正要同姜子牙道明原委,哪吒一溜烟跑了进来,杨戬、雷震子、武吉、土行孙、哮天犬、李靖、黄飞虎、邓九公
、邓婵玉等一干将领紧跟在身后。他们见到姜子牙和姜伋在此俱是一脸怔愣,姜子牙理了理衣袖肃容说道,“客套话不说了,直接报正事。”
“哦。糖糖姐,我们照你的吩咐都一一验过了,都是祝榆变黄,重紫变黑。”
姜淑祥闻言眉梢略略显出喜色,不久她之前散出去的羽絮飘回落入姜淑祥的手中重新聚成一根雀翎。姜淑祥紧紧攥住雀翎面色难掩激动,她第三次打开药箱,这次不再是草药,而是一盒软膏和一粒丸药,“果果,将这丸药喂予华云,再将这软膏涂遍他出疹的地方。”
姜伋接过软膏和丸药依言照做,半个时辰后,华云高烧退去,三个时候后,华云全身红疹尽消,翌日清晨,华云苏醒,除了身体虚弱外没有旁的关碍。围坐在旁的众将领和医工皆长长地松了口气,从姜淑祥这里领了软膏和丸药散去救人。姜淑祥再下落羽令,第三日午时收到回报,病势退去,病患得治。姜淑祥又亲自一个军营一个军营巡视过去,再三确认后方敢展颜。姜子牙哄着姜伋跟他回去,姜伋的意思是要带上华云一起。姜淑祥道,“华云虽然无碍了,但他元气大伤,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彻底恢复。他跟你回去,免不了要伺候你,倒不如让他留在这安心的休养。”
“你长姐说的在理,听话,跟爹回去。”姜子牙不容分说拉起姜伋凝神掐诀就要返回西岐,一只雀鸟此时闯入营帐绕着姜淑祥啁啾不停。姜淑祥面色骤变飞上云头,姜子牙直以为姜淑祥这般匆忙是因为病势出现反复,于是喊来罗刹送姜伋回去而自己则是去追姜淑祥。他落地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琉璃世界,不远处的半空中,姜淑祥正和一头马首狮身,背生蝠翼的巨大怪物缠斗。那怪物牙齿尖利朝着姜淑祥不住地咆哮喷火,姜子牙唯恐姜淑祥受伤,忙唤出打神鞭飞身加入了战圈。
注:天花中土没有,大约东汉时传入,初称虏疮,唐代时出现人痘法来预防天花,古人总结出水苗法、旱苗法、痘衣法和痘浆法救助病患,本章内容纯属小杨杜撰,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