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伋偏着脑袋趴在枕头上,盯着马招娣手里的药碗,眼睛里闪着水光。姜子牙微微弯起嘴角,接过药碗,坐到了塌前。他舀了一匙乌色的药汁喂进姜伋的嘴里,眼角上挑地瞧着姜伋泪眼汪汪的可怜模样,七分关怀两分分责备再一分戏谑,“这会儿怕苦了?谁让你生病的?”
马招娣心疼地抚摸着姜伋发红的脸颊,不满地刮了姜子牙一眼,“果果都难受成这样了你还说这样的话?他愿意病啊?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姜子牙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将空碗塞回马招娣的手里,“你回去歇着吧,今晚我在这守着。”
马招娣不放心地看了看姜伋,皱着眉头道,“还是我陪着果果吧,你明早还有朝会呢。”
姜子牙摸了一下的姜伋的额头,眉目间隐隐浮起一层薄薄的担忧,“今晚甚是要紧,还是我守着吧,明晚再换你陪他。”
姜伋垂下眼帘内疚道,“孩儿不过风寒,却害得爹娘这般辛苦,孩儿实在不孝之至。”
马招娣疼爱地抚摸着姜伋略显干枯的头发,“那你就赶快好起来,别老是让娘的心悬在嗓子眼儿里。”
姜伋低眸颔首,马招娣又碎碎地唠叨了两句,才频频回头地离开了房间。姜子牙指尖凝出一个光点结出一个仙障,姜伋见状表情一肃,“爹是有话对孩儿说?”
姜子牙转过身子与姜伋平视,含笑道,“是你有话要跟爹说吧。”
姜伋羞愧地避开姜子牙慈爱的目光,低低地道了一声“对不起”。此番歉意发自姜伋真心,因为今日之事从头到尾都是姜子牙为了他这个宝贝儿子而精心设下的一个局。西伯侯微服访查,李靖购买小吃,摊主大吐苦水,甚至姜伋险些误伤西伯侯,统统都是姜子牙一手安排,而这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西伯侯亲下一道打压费仲尤浑的命令,化解马家屠刀悬颈之危机。
“你准备怎样处置马惠?”姜子牙轻动了两下嘴唇,脸色晦暗不明。姜伋沉默半晌,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我只当这个妹妹出阁了,古董店是我陪给她的嫁妆。”
姜子牙面上划过一丝意外,清亮的眸子闪耀着骄傲的异彩,“难得你能有这般的心胸。”
姜伋幽幽叹息,“孩儿自问不是一个襟怀广阔之人,不过是投鼠忌器罢了。更何况,她还是上天赐给娘亲与马家的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