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的看着期待的小饭团,没好意思说我怎么知道,那么长的名字记住才有鬼了吧。
“……额,费奥尔良·米其林饭团奇·陀思妥耶兔斯基?”
我在小饭团想要摸头杀的目光中心虚的说出临时拼凑起来的名字。
“噗——”
原本看好戏的眯眯眼没忍住,缓缓转过身,抖动的肩膀就没有停止过,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牵着小正太走着,他默不作声的低头,被我瞎编的名字气到了,忽然用力拉住我的手。
“我叫费佳。”他仰头认真的说道。
“……行吧,饭团。”
“世界是重复的,人总是将情绪发泄在无意义的事实上,您是打架输掉伺机报复的小孩子吗?”
他目光幽幽。
这话过于中二,我抽搐一下:“你不想家吗?乖乖回家不好么?”
这句话似乎起了反作用,他静静瞥了我一眼,脸上不属于孩子的冷嘲一闪而过。
“我并不觉得对整日酗酒彻夜不归的父亲和胆怯懦弱病逝多年的母亲有什么不舍,那可并不能称为一个家。”
我:“……”
生活和和美美的我哪敢说话。
带着小费佳偷偷摸摸回家,我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四处张望,回家像做贼,开玩笑,让人看见我带着小孩回家,我爹妈得气得从种花国飞回来男女混合双打。
我拧着钥匙,压低声音:“记住,你是我远方姑妈邻居儿子同学妹妹的第二个孩子,跟我没关系!”
小费佳撅起小嘴巴,很不赞同:“可是,您是我未来的妻子,而我现在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流落异国他乡,难道不应该给我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想让人知道我炼铜么?就你离谱!跟你讲,别以为就你未成年,老娘也未成年!谁怕谁啊!来对线!”
站门口跟气鼓鼓的小正太据理力争,吵到一半,我感觉有点不对劲 。
我扭头。
玄关那边,一位踩着小板凳,头伸到绳套上的青年目瞪狗呆的看我跟小正太拉拉扯扯,吵得脸红脖子粗。
之前还自称是我失散多年未婚夫的男人表情变幻莫测,最后有点诡异。
“你……原来炼铜?!”
他又小声哔哔:“怪不得拒绝了貌美如花人美声甜的我,原来是……。”
说到最后,他斜眼瞥我,像是看什么不同寻常的奇行物,莫名自信起来,还骄傲的站粉红塑料小板凳上挺直身板。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不过,这孩子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别胡说,这就是便利店普普通通的打折饭团。
发量巨蓬松的脑袋依然舒舒服服靠在绳套上,他懒洋洋打量拽着我的衣角,眼皮不抬的小正太,忽然猛地一敲手心。
“这不是下水道失散多年的小老鼠吗?”
嘴角渐渐上扬,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敲打着数字键。
“发给国木田君好了,叫上敦君一起……嗯唔!”
脚下忽然一空,太宰治手一抖,点了群发。
一个滑行踹掉青年脚底下的小板凳,我一把夺过手机摔在地上,拿着吃奶的劲踩,狠狠碾了几脚。
旁边的小费佳平静的拍拍手。
“啊啦,太宰先生是不是在进行上吊健康法,真是厉害呢,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牵着小正太的手,我贴心的锁上门,决定放弃这个房子。
养成正太的第一天,我感觉要是刹不住车,真的要继萝莉控的□□首领后,成为一名变态正太控。
我痛苦,我迷茫,我看着眼前抱着玩偶的小正太框框撞大墙。
“可以抱抱我吗?听说与妻子相拥而眠就可以有可爱的小宝宝,我的母亲并没有抱过我,或许,您可以成为第一个抱抱我的人。”
迈着小短腿跑到床上的小孩子拉开被子像只小仓鼠一样钻进去,露出一个小脑袋,很大方的拍拍旁边的空位。
很可惜,我从小和鼠类不对头。
我卑微的蹲在角落,感觉胃疼牙也疼:“不,你还小,不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饶了我吧。”
小正太葡萄紫的眼里满是天真无邪:“请不要说我小,我很大。”
宝贝,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错了,不该小看养成系,鬼知道小孩子精力多旺盛,扒拉我家书房不肯走,晚上还要讲童话故事,一大早天还没亮就悄悄贴在耳边说,起床了,我好饿,亲爱的妻子可不可以不喝牛奶。
每次看见站小板凳上乖乖刷牙的小孩子,我总有一种自己真的在搞养成的恐怖既视感。
虽然小费佳软萌可爱还有点黑心,可他的真身是个成年男性,我到底是不是在玩养成?
结果到头来小饭团也没有变成大饭团,看见大夏天还坚持穿一身冬装的小饭团,我真的很怀疑我们到底在不在同一个季节。
自从有了他别说诈骗犯了,母胎单身的我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终日沉迷养成,侦探社的太宰治还友情送我一本养成系的本子,被我当场烧了。
与谢野倒是相信我高尚的人格,怜爱的告诉我,不要硬撑,孩子他爸就是个人渣,大不了她当孩子他爸。
完全理解错了好不好!
不,我不可能是正太控,也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少女。
“亲爱的妻子,你在发呆吗?”
“别叫我这个名字,我不想进局子,而且对小短腿也没兴趣。”
雪原精灵一样的男孩捧着饭团,腮帮子被饭团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按理说,我会长大,会比您更高 ,可以轻松抱住您的。”
我敷衍的附和,手指抹去他嘴边的饭粒。
他乖顺的睁着大眼睛看我,似乎很享受,微妙的扫过晃荡在半空中细嫩的腿,语气透着隐隐的自豪。
“而且,您的身高低于女性平均身高,似乎用不了十年。”
嘴边的手指瞬间想滑下脖子掐他一把。
门外传来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很凶的瞪他一眼,我起身去开门,决定明天早上让他多喝一杯牛奶。
打开门的刹那,世界又天翻地覆。
“怎么了?”
看我僵在原地被打击得掉色,小费佳放下饭团,小跑过来握着我冰凉的手。
他看向门外。
我想,现在大概是地狱。
一大一小两只饭团分别拉住我的手臂,将我夹在中间,我像饭团里不知所措的夹心,独自彷徨。
“她是我的妻子。”
明显更高大成熟的男性不太妙的眯眼,瑰紫色的眸子夹杂寒冰,用被绿的目光谴责我。
“可她现在和我一起生活,长大后还会跟我结婚。”
气势不输大人的萌哒哒小男孩不肯退让,可怜兮兮的望着双目空洞放空思想的我。
“你说呢,我未来的妻子。”
一大一小同时出声,互相意味深长的望着对方。
夹在中间多余的我弱小可怜又无助,顶着两道快把我烧成灰烬的目光,麻木的放空思绪。
天凉了,把饭团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