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显然是气话了,德尚从没有说过讨厌他,也从没有说过不喜欢他,那不过是一个成熟男人在面对一个炙热的,青春的,全心全意的生命和爱情时的小心翼翼罢了。
维塔利本来还算清楚这一点,但时间把记忆混匀,让他潜意识中把那理解为德尚讨厌自己。
乌克兰人不由停止转笔,执笔抵在太阳穴处。仿佛这里有个掌管眼泪的阀门,抵住就不会让它们滴落一样。
空旷了太久的心脏就像饥饿的胃一样翻出酸水,倾诉欲咕涌到嘴边。
最后,维塔利还是拨通了经纪人路易的电话。
“嘟嘟嘟。”
“喂,是维塔吗?”
“是我,路易。”
“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你还记得之前教练说让我上场的要求吗?”
“你是说——”
“嗯,是这样的……”维塔利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情况说了一遍。
“维塔,这个我确实没有办法。我只能帮你争取合同,但你的训练安排和出场数还是取决于你的教练。我只能说,你现在能做的只有和贝克汉姆先生好好磨合,以争取弗格森教练的宽赦。”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要你开后门!”维塔利连忙反驳道,他很担心路易是以为自己以前被关照惯了,从而养成了事事想办法钻空子的习惯,“我只是有点不太开心。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说着,他又给经纪人先生复述起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当他讲到自己和菲尔正在同居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当啷”的一声脆响。
“怎么了吗,路易?”
“没事,我这里才刚吃饭,餐叉没抓稳掉盘子里了。你接着说好吗,维塔?”
维塔利隐隐感觉路易先生的语气有点怪怪的,但说话正在兴头上的他还是忽略了这些,继续讲完了这些事情。
“内维尔兄弟的事情就由着他们去。他们关系如此亲近,在他们自己踏出那步前,谁都插不进去。”
“至于贝克汉姆,既然弗格森已经在你们俩面前保障过了,你们应该是没有竞争关系了。努力和他改善改善关系,先把球踢好再说能不能深交的问题。”
“嗯,好。那个,夏尔在旁边吗?”
“没有,我正在外面吃饭,我出来前玛丽亚就已经把他哄睡着了。”路易敏锐地意识到维塔利想要委婉地挂断电话的意图,“怎么,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和他说一声,我圣诞没法去看他,让他期待一下他的圣诞礼物。”
“嗯,我会转告他的。”路易的声音里流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还有别的什么话要我转述吗?”
“或者——别的什么人?”路易先生故作深沉地问到。
“我……不知道。”维塔利清楚路易先生在暗示谁,但他实在迷茫于这些,“能帮我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吗?”
“当然,我猜他的大门会永远为你敞开的。”路易话语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但隔着电话维塔利并没有听清,“当然,我的也一样。”
“嘟嘟嘟。”
电话终于被挂断了。
“怎么样,要服软吗,迪迪埃?”一向严谨的经纪人路易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望向对面狼狈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