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吃醋了。”我有些不高兴地说。
江知鹤很明显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却在笑我,“陛下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我不说话,还是有些幼稚地吃醋了。
“那臣怎样服侍陛下,陛下才肯高兴起来呢,”他抬脸蹭了蹭我的手心,“帮陛下……好不好?”
江知鹤朝着我笑了笑,低下头来亲吻我的指骨,垂眸间眼中水光潋滟,长长的睫羽一颤一颤的,倒是有几分艳色的模样。
我们厮混那么多次,江知鹤实在是太了解我喜欢什么了。
“不好。”我拒绝了江知鹤这个提议,每次这种事情他这么熟练,我都有些莫名地烦躁。
江知鹤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此刻却突然听见外面的一阵吵闹。
我和他都停下了动作。
东暖阁晚上是留了侍卫守夜的,是谁误闯东暖阁吗,不然就是不要命了敢冲撞圣颜。
江知鹤好像一下子就猜到了外面是什么情况,他却一副趴在我身上懒骨头一样不想起来的样子,
“陛下不出去看看吗?”
“你不起来,朕怎么出去看看。”我又捏他的脸颊肉。
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人在喊“陛下”。
好像是润竹的声音。
草,
我真不想出去看。
可此时,江知鹤却很安静地从我身上爬起来了,站到了一旁。
我顿了顿,还是从榻上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夜色深沉而浓重,
润竹的身影在这无边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渺小而无助,他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哭得梨花带雨,喊得撕心裂肺。
两位侍卫一左一右,尽职尽责地紧紧扣住润竹的肩膀,想要把他拖走。
“不——!放开我!求求你们,让我面见陛下,陛下!!”
侍卫们不为所动,但看见我开门走出,他们连忙押着润竹跪下,外头的小安子原来不知道在对侍卫说什么,见我和江知鹤出来,也赶紧跑到我们跟前。
小安子着急忙慌过来跪下,道:“陛下容禀,润竹公子擅闯东暖阁,奴才这就把他带走、”
就这电光火石之中,润竹不知哪里爆发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两个侍卫,扑到前面来,颤抖地跪到我的面前,苦苦哀求:
“陛下!求陛下不要赶润竹走……”
润竹哭得稀里哗啦,我心里一跳,连忙去看江知鹤的脸色。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看到什么,或许是希望江知鹤吃醋,但是又希望江知鹤不要生气。
江知鹤站在我身边,冷冷的看着润竹。
他望向润竹的眼神中,已然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那双漂亮的上挑狐狸眼,没有温度,只有寒意。
润竹被这危险的目光锁定,却好似自大的猎物,对足以咬破他喉咙的捕猎者一无所察,痴痴地抬起一双泪眼望着我。
“陛下……润竹哪里做得不好,只要陛下告诉润竹,润竹一定会改的!”润竹那双眸子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既清澈又脆弱。
那双和江知鹤有三分相似的眸子,眼神中有不解、有委屈、有求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落,沿着狼狈的脸颊缓缓滴落,留下一道道明显的泪痕。
说句实话,我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
我本来就是要赶润竹走的,这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我和江知鹤没有和好便也罢了,但是我和江知鹤现在已经和好了,润竹不可能留在宫中。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润竹现在不走,再纠缠下去,恐怕已然无法活着出宫了。
私心、贪欲,夹杂着懵懂的野心,很多人都是像润竹这样,说不上圣人,也算不上恶人,但归根到底,润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有心放润竹一马出宫去,可他偏偏看不清局势,竟然追问到了圣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