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地,段远并没把祁砚知这次的突然掉线当回事。
【非玄学不算命】:祁哥,织小兔子围巾用不着黑色我就没买,不过我有粉色和白色的羊绒线你要不要?
粉色?
祁砚知忽然有了想法。
【Q】:你给我留几团粉色的羊绒线,等我过两天开车路过你家的时候就去取。
【非玄学不算命】:行。
立即退出和段远的聊天框,祁砚知点开微信通讯录搜了搜名为“蒋猫猫”的备注,出来的是一个全黑的机车头像,拍摄背景是某个江边。
祁砚知估计这是蒋昭南的宝贝机车之一,但他不了解机车,所以也不确定这款车对蒋昭南到底有什么吸引力,以至于让他把这玩意儿当微信头像。
然而这头像还不算什么,真正让祁砚知感到意外的是,蒋昭南的微信名称居然就叫【蒋昭南】,今天饭桌上加微信的时候还没仔细看,现在点进他资料的时候才发现这个细节。
要不是祁砚知明确强调了只要他的私人微信而不是企业账号,不然就冲这么公事公办的名称,祁砚知绝对不带一秒犹豫地打给他秘书要蒋昭南真正的微信号。
【Q】:在吗?
祁砚知发消息的时候蒋昭南正好在洗澡,手机他静音了,就放在客厅中央的茶几上。
一般来说就凭祁砚知这脾气这咖位,微信聊天对象还没哪个敢让他等太久,但蒋昭南不一样,他是祁砚知活这二十多年少数能看上眼甚至谈得上顺心和喜欢的人,对待这种尤为特殊的存在,祁砚知一向既宽容又偏心。
于是就在蒋昭南洗澡的这十几分钟里,祁砚知翻完了他从十年前到现在的所有朋友圈,不过说来也离谱,这家伙看起来一副成功的社会精英模样,结果朋友圈里的东西又杂又中二。
好几年前流行的杀马特风格,就那种爆炸头破洞牛仔裤外加夸张的印花T恤,祁砚知是真没想到蒋昭南居然还染过银白色的头发,就那种发梢和发根漂得特狠,中间发丝黯了一度,阳光下镀上一层银灰的纯白。
那照片祁砚知看了看时间,大概六七年前,也就是蒋昭南差不多二十来岁刚出头的时候,比现在更白也更青涩,整个人就跟在发光似的,倚在微信头像那辆车旁边朝镜头吐着舌头比中指。
靠!
祁砚知舔了舔莫名有些干涩的嘴唇,右手拇指与食指沿着蒋昭南脸那块儿不断放大,半分钟过后,得到答案的祁砚知低骂了一声后把手机摔到沙发一角,仰头陷进沙发拿手臂遮住了眼睛。
妈的,唇钉和舌钉,浑没边儿了,祁砚知舌头抵着齿尖笑得胸腔都在震。
他的感觉果然没错,这家伙就特么该跟他天生一对,如果是榫与卯,那就严丝合缝地嵌着,如果是鸟与巢,那就心安理得地待着,当然,如果是虚无的黑与白,那就跟他成为阴阳八卦,边挨着边,尖对着尖,一手摸得着,一眼看得见。
总之蒋昭南必须是他的,活着住一起睡一起,死了葬一起埋一起,过几十年选坟墓立遗嘱的时候,他俩的名字必须时时刻刻纠缠在一起,无论前后无论左右,只要蒋昭南这三个字在他身边就行。
祁砚知越想越觉得不错,于是又从沙发那头捡起手机点开微信重新观察起那张照片,稍显锋利的含情目就那么明晃晃地笑着,像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可偏偏这个小混混却能把放任何人身上都是灾难的衣服穿得青春又阳光。
笔直修长的双腿撑在车边,偏向一侧的T恤勾勒出流畅又劲瘦的弧线,总藏在西装衬衣底下不轻易示人的锁骨敞在微风里,一寸一寸地,流露着独属于少年人矛盾又和谐的美丽。
娇艳的玫瑰?
祁砚知想起了刚刚看过的爱情电影,原来这世上真有某种事物可以具象化如此鲜活生动的人类,而且恰到好处地,不施加任何定义,管它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只要美好,那就足以被歌颂、被赞美。
不过思来想去祁砚知还是觉得单纯用玫瑰来去形容这个时期的蒋昭南有点太单调了,至少不够精准,但让祁砚知自己来想又会变得词穷,大概是因为事物变化人性复杂,用不变的词去形容变化的人总是怪上加怪。
但话又说回来了,别的祁砚知不敢肯定,但蒋昭南是闷骚这事儿绝对没得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