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酒?
蒋昭南脑袋沉得慌,升腾的醉意熏得他头疼,没功夫跟辛逾白逗趣,于是摆摆手随意应付了两句 ,“如果真能成的话,伴郎这差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这话说完,蒋昭南直接就着沙发扶手缓缓地,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这时,坐得离他最近的梁柏实才发现这家伙脸上疲惫的倦意。
人还是帅的,眉宇标致得跟个美术馆里的雕塑似的,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插科打诨精力无限,可一旦静了下来,那些隐没在他外表背后的丝丝缕缕的乏累与愁绪统统涌了上来。
“老白,”陆泊年起身抱着手安静地看了看蒋昭南沉睡的模样,“你说蒋昭南这家伙到底几天没睡过觉了?”
辛逾白站他跟前低头看了会儿,随后压着声音无奈地回了句,“这谁知道呢?”
蒋昭南这次回得急,估计跟他哥有关,他爸也是个偏心的,一点儿东西没准备,刚回国就得接手一个谁都指望不上的新公司,不忙死才怪。
关键蒋昭南这小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一点儿苦不诉撸起袖子就开干,凭着一腔热血费劲巴拉地给这公司盘活,背后付出的,汗水也好精力也罢,外人谁也看不着。
梁柏实从沙发一头捡起蒋昭南的西装外套拍了两下就顺手盖在了他身上,今晚的主角本该是蒋昭南,现在人睡着了他们几个也取消了待会儿转场去吃饭的计划,再加上程凌找了个借口约辛逾白出去说话,他跟陆泊年对着喝了几杯觉得没意思就拿好外套各回各家了。
至于蒋昭南,辛逾白跟好几个服务生都打过招呼了,这间包厢随他用,醒来想要什么直接说,账记在他们老板名下。
包厢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几道厚实的吸音板将包厢里的静谧与包厢外的喧噪完全地阻绝开来,蒋昭南实在太累,累得连梦都来不及做,这几天为宣传跑合作一连熬了好几个大夜,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睡会儿还得时刻注意手机会不会弹出合作商的消息,像这么高强度的连轴转别说他了,就是换个不用休息的铁人都得累够呛。
蒋昭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包厢一点儿光都没有,周遭静得够他手下艺人连拍十部恐怖片。
蒋昭南从身上披着的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那几个兄弟都给他发了消息,意思都差不多,要不叫他注意身体不然娶不着老婆,要不就直接给他甩了张购物截图,蒋昭南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琳琅满目的保健品,护眼的护肝的,甚至还有……护肾的?!
为了不辜负兄弟们的好意,蒋昭南一个个回了消息,用词稀松平常,简单表示自己会注意身体也谢他们几个关心。
唯一到了备注叫“辛逾白”的那张购物截图下,蒋昭南不客气地甩了条语音,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老白,你心意我看到了啊,难为你破费买这么多东西,不过你也知道我身体一向比较好,你买的这些我基本都用不上,尤其养肾那玩意儿,我真感觉你比我更需要。”
发完消息蒋昭南就着手机光看到桌上有水,随手倒了杯水喝完就披上西装拉门走了出去。
“二少,您有什么需要吗?”守在外面的服务生礼貌地侧身站到他面前。
“没什么需要的,”蒋昭南笑了笑,“等你老板回来的时候麻烦跟他说一声,这儿的酒很好喝。”
“好的,我会替您转告。”服务生也礼貌笑了笑。
后半夜的酒吧比蒋昭南刚进来的时候还热闹,DJ放的舞曲震得蒋昭南耳朵疼,灯光也是,蒋昭南才刚走下楼梯差点就被晃瞎了,如果辛逾白不是他多年的好兄弟,蒋昭南觉得他高低该找这老板要点儿医疗费。
当然,他也可以给辛逾白塞点儿钱,不为别的,就单纯治治脑子,改善改善审美,争取早日回归正常。
“美人儿,今晚有约么?”
轻佻又直白的搭讪,一听就知道是个喝多了的酒鬼见色起意,看对方漂亮想把人带走玩点儿成人游戏。
蒋昭南站在比他们高一级的平台上,辛逾白设计的楼梯怪得要命,他只看得见那个醉鬼的后脑勺,至于他对面的美人,那是真一点儿也瞅不着。
更何况搭讪这事儿放酒吧特正常,只要没发生什么恶劣事件,谁也拿那群醉鬼没办法。
蒋昭南本来懒得管,就想当没看见一样从他们中间穿过去,结果狭小的楼梯空间突然悠悠地传来一句,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