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公主茫然的一双眼,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甚至带着受伤与低落的颓然乞求,“秦知也,你能不能,多相信我一点点。”
他知道公主习惯了有事情自己扛,有麻烦自己解决,但裴曜只希望他能相信自己一点,相信自己也有能力和他一起面对。
如果秦知也不想让自己插手,裴曜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他腾空间。
但他想要一个知情权,想要秦知也有事能告诉自己一声,而不是一声不吭地骗他,选择自己去扛,然后再顶着一身伤回来。
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要不是他看见了教室门口徘徊的徐琴心并追问,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男朋友暗自顶了家里的压力,更不会看到这个巴掌印。
之前那些细小的伤口已经让他觉得很心疼了,现下秦知也直接“干了票大的”,天知道那时候的裴曜差点冲上车!
再怎么样,非要动手才能解决吗?!
裴曜当然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很强很厉害,也相信公主可以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得很好。
但他只是希望对方能告诉他一声,让他知情,而不是一直被闷在鼓里享受对方争取来的美好。
裴曜前所未有的感到挫败。
他看向公主被纱布覆盖的左脸,忽地轻声开口,“公主,我在你所规划的未来里吗?”
这样的问题从裴家少爷的口中问出来其实很奇怪。裴曜自小到大都是顺风又顺水、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存在,他有充裕的外在物质条件,亦有家庭美满带来的富足爱意。
秦知也在裴曜的眼神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大少爷的小心翼翼。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在这段关系中,自己不告诉对方的行为像是划出了泾渭分明的界限,仿佛随时都可以脱身。
裴曜没有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在的。”秦知也主动跨坐到裴曜的腿上,在那震惊又诧异的目光中轻捧着他的脸,一下一下,细细密密的吻从额头至鼻梁。
然后轻轻落在唇上。
裴曜迟滞地眨了眨眼,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耳根通红,眼神乱飘,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放轻许多。
唇上传来的触感不止柔软,他甚至尝到了一抹咸湿。
那是公主的眼泪。
一触即分,两人的唇挨得很近,秦知也的声音很轻,却无端地让人相信。
“裴曜,我喜欢你,你早就在我的未来里了,我的未来是由你开始的。”
正如习惯了有事自己解决一般,秦知也从来不是一个愿意表露内心想法与爱意的人。
但此刻抱着裴曜,心脏贴着心脏同频跳动,他完完整整地将整件事说与恋人。
如果没有源源不断向自己表达喜欢的裴曜,秦知也其实知道,他和秦晨的事情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决。母子二人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耗着,是无休止的对峙与争吵,以及谁也不让步的僵持。
但裴曜让他看见了另一个可能性。
喜欢、或者说爱,这两样东西足以让秦晨让步妥协,也足以让自己选择一种更柔和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裴曜怔怔地听着,听公主说十年二十年都会喜欢自己,听公主说自己是他的未来,哪还记得什么生气,只觉得魂魄都被勾了去,飘飘然捧住了好多爱意。
“裴哥,不生气了好不好?”
“嗯……”裴曜目光不住地往近在咫尺的唇上移,方才生着气没察觉,现下回过神来,只觉得哪哪都燥。
大腿被喜欢的人跨坐着,手下意识地扶在男朋友薄而韧的一把腰上,灼热的呼吸亲密地交织着。
裴曜下意识地坐直了些,轻微收了收腿。
紧张地做了个吞咽动作,“……之前,有人说,说我嘴巴有点歪,你帮我看看。”
不知道话题为什么拐到这儿了,但此刻满心满意都是哄人的秦知也觉得自己应该端正态度。
很认真的凑近了看,“没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唇形。”
虽然他也没盯着别人的唇仔细看过就是了。
似乎是为了论证自己话语的真实性,秦知也还用手指隔空临摹了一下,得出结论,“你的唇形很漂亮,颜色很健康。”
说完,他盯着裴曜笑,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弯起来的眼睛有多好看。
裴曜却忽然凑近,鼻尖相触,只隔了几厘米,轻笑道,“笨蛋,嘴巴都歪你这儿了。”
这个距离似乎比直接碰上还要令人心跳加速。
总之,谁都没忍住。
在视线相交的瞬间,爱意无处宣泄,缠绵于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