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桓予还是觉得嘴里面的味道很苦,走到桌柜翻来沈池柳给他做的桂花糖,掰开糖纸,放在嘴里面含着。
抬眸看去窗外的大雪,感觉腿又开始疼了,弯腰揉了会,继续回到贵妃椅上面躺着。
扯来一个厚实的毛毯放在腿上盖着,心里面想着听来有关沈池柳的事情。
沈池柳生病后,这么大个人了,居然爱跑到雪堆里面玩雪,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场景:
脑子想象了一个善长掩饰自己心情的人,居然喜欢在雪地里面埋头玩着雪,还挺可爱的。
可惜,他不能出到外面,一出头腿疾可能就加重了。
一到冬天,他要住在暖阁里,才能减少腿疾的毛病。
记得,他小时在冬天下雪后,也爱出去玩雪,一个人玩着玩着,突发奇想推起来一个比他还要大的雪人。
就是后面不知怎么就抱着雪人睡觉了,幸运地是被婢女发现了,将他给挖了出来,告状去母后那里。
母后因此发了好大的火,他很害怕,吓得直哆嗦掉泪花,在之后,母后再也不许他出门玩雪了。
他回过了神,如今现在想出去玩也不能了,眸底划过郁闷,再次发着愣,看去外头不断飘下的雪。
“咯吱”屋门打开了,吹进来冷风。
祈桓予不用猜都知道是老师来劝解他了,转头埋怨看去把门打得老大的老师。
就知道让冷风来吹他。
李元修见着祈桓予穿着红色的氅衣,脖子那里围着好大一张厚实的白毛毯,坐起来,拉下嘴角看着他。
暗想屋子也不算的太冷,叹了口气,祈桓予还是这么怕冷,估计是心里过不掉那门坎。
李元修脱下披风,挂在屏风上,喘着气坐在祈桓予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瞄见桌面上所剩无几的蜜饯,笑了笑。
“考虑好了吗?”李元修继续问有关祈桓予腿疾的事,他是真的想治好祈桓予这老毛病了,想在还能抗得住,老后啊,估计床都下不来。
“不考虑。”祈桓予继续拿着糕点吃着。
“诶,你这兔崽子。对待太子太傅那般好,对我就理都不想理。”李元修哼哼了一下,苦口婆心道:“以后,你爱的人,发现你残了,小心人家就不要你了。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也不要你,跟别人跑咯。”
祈桓予抿嘴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五弟温和的模样,送给沈池柳一只猫,沈池柳还挺宝贝那只猫的,皱紧了眉头,心情不太好起来。
三弟也送了只狼崽给沈池柳,那只狼他知道,是通过专门陪育出来的,不算正统的狼种,反而像一只狗一样,没有什么攻击力。
就他一个人,什么也没送过沈池柳什么东西。
“我再想想。”祈桓予觉得父皇好像也没在意过他,若是因为腿有毛病,沈池柳在朝中地位很高,万一看不上他怎么办。
李元修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壶热茶,口中嫌弃说着为什么不是热酒,就算是冷酒也行,说着说着偷偷摸摸瞥到祈桓予表情有些松动。
“得不到的,就放弃了,也不能苦了自己。”李元修知道祁桓予想要祁望城的一句道歉,就算不是真心的道歉,祁桓予也想贪心要上一句。
当时的情况他知道一些,祁桓予这人被宠得无法无天了,谁也看不上,那时候祁桓予听见有人在讨论他的不好,祁桓予一气之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刚好祁望城全部听见了,罚了祁桓予跪在雪地上,好安抚住这些还动不了的表里不一的大臣。
那时候,真的没有办法,祁望城根基不稳,受人限制太多了。
在过几年时间,祁望城根基稳了,也拉不下脸面和祁桓予道歉,权当是忘记了。
两父子一个样,自己这张脸看得比谁都重要。
李元修见祁桓予没应,说给祁桓予近来的事,“明年夏季,你父皇有意送你去沙地磨练一番。”
祁桓予听见到,抬眸看去老师,“父皇,有意挑起来战争?是不是?”
“是,你父皇想完成前朝皇帝未完成的事。”李元修压下眸子,“祁桓予,我把该教你的都教完了,不该困在宫里面了。”
祁桓予想了会回答道:“我听父皇的。”
李元修话风开始转变,好奇问了一句,“是不是想赢个功绩回来,好娶喜欢的人?”
“没有。”祁桓予反驳起来。
“好好好,没有没有。”李元修回复正常的模样,“那就是要治腿了?”
祁桓予瞥了一眼老师,李元修装作没有看见祁桓予的目光,乐呵呵笑道:“老师,这就给你药方。”
祁桓予道:“也给一份治疗食欲不佳的药。”
“可以。”李元修心中猜想,肯定又是给太子太傅求来的。
同样是老师,太子太傅究竟如何博得兔崽子的喜欢,就凭着太子太傅和兔崽子年纪相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