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沈池柳有了沈云野的帮忙,对脱去衣服也方便了许多,还没有人这么服侍过他,有些不习惯。
“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对太子殿下很好,好到不能再好了。”沈云野在一旁坐着,纳闷说道。
沈云野发现他哥的视线总会在太子的身上,就连着他身上的伤口都是拜太子所赐,如果没有那个什么所谓的计谋,沈池柳不应该现在只能用着一只手。
沈池柳悠悠回答自家弟弟的问题,“云野,你也说了他太子殿下,我又是他的太傅,不把视线放在他的身上,还能放在哪里?”
“说说看,你们俩今天是怎么一回事。态度怎么这么不好。”沈池柳躺在床上,眉目带着笑,向着沈云野好奇问道。
沈云野其实也不怎么知道,他们不再是合作关系后,太子对他的态度可谓是愈加下降,现如今变成了看一眼就心烦的情况。
沈池柳见他一直含糊说不清楚,也不强求着他,两人再聊着一会天,很快两人分离开来。
沈云野后头叮嘱沈池柳睡觉时不要压这伤口,从沈池柳房中离去,计划着明天一早给沈池柳准备着什么早餐。
屋内只剩下沈池柳一人,他吹灭了蜡烛,瞬间漆黑一片,合着里衣,平躺睡着。
另一处,屋中仍灯火通明。
西宁前来告知祈桓予一切都已做好,已安排信得过的人送去太子的手中,祈桓予背手在后面点了点头,过几天他们就要回宫了。
西宁走后,小四和小五走了进来,小四是祈桓予命令监视着祈慕辰,小五则负责监视祈芝芝在做什么。
他不太相信一个会武功的婢女,就这么死了,但小五给他带来的消息是:“小五亲眼看见祈芝芝一个人把杏儿火化,但她状态有些低沉,像是疯与不疯之间的来回拉扯。”
听到这个消息,祈桓予眸子加深了几分,四妹对这个婢女有些上心了,难不成是四妹吩咐的杏儿乱他的事……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否认,应当不是。
祈慕辰那边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每天和着百姓打好关系,一个皇子做苦力工也是真的做,如果祈慕辰没有背后搞鬼,他作为兄长是挺佩服祈慕辰的。
若不是沈太傅要求他下农地,他是肯定不会去干,这类事情还是派人去做比较轻松。
交代完消息,祈桓予有些累了,他熄灭烛光,疲倦感冒出来,层层把他淹没,直达梦海。
*
“元安思,你什么时候才放我走。”元安泽靠在床板上,因激动胸口前包好的伤口,明显染了红,双拳攥得死死不曾分过开。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是叫你为齐庄严,还是元安泽,还是我亲爱的弟弟?”元安思心态良好坐在元安泽的床旁,他手里面拿着是不知摔碎了多少次的药汤。
“混开。”元安泽愤怒看这个小偷,把他家弄成一团乱,随后光明正大进入到他家成为家主,他大声唾骂道:“怎么不好好当驸马,千里迢迢管我这个无名小卒。”
“我没和长公主结婚,不是驸马,是你的哥哥。”元安思极有耐心和元安泽解释说,他舀手中的药想喂给安泽,不加防备,手中端的药“啪啦”摔碎在地上,药汁洒到他衣服上。
元安思低声叹了一口气,听到安泽小声说了一句刺耳的话“装模作样”,心不由梗了一下,掩下心中溢出来的忧伤情绪,俯身安慰似抱住了安泽。
不管怀中安泽怎么挣扎,他都没有放开来,怀中的人越是挣扎几分,他就越抱紧几分,直到怀中的人不再挣扎才松开些。
他低声和安泽道:“兄长和你解释,别再一走就是五年,再有几个五年,我可能等不起了。”
见安泽没有说话,他又自由自顾道:“我帮你,接琴儿回家。”毕竟是你喜欢过的人,算是欠你的,现在一并还了。
元安思松开安泽,想再一步靠进安泽时,元安泽发觉立马推开他,发现对方右胸衣服上面沾有他的血,心中玩味起,略抬头见元安思双眸含着的彷徨无措。
他见到安泽这么抵触,沉痛收回心思,继而徒手捡了地上破裂开来的碎片,碎片上乌黑流下的水滴很快变成红色,当事人并不在意。
顺事打扫好地面上洒出来的药汁,元安泽看到“啧”了一声,头扭到一旁不在看。
“等会,我叫人给你处理一下。再端来的药,若还不吃就别怪我用别的办法。”元安思说完,面无表情走出门外,手上拿着碎片扔在一旁贴身侍卫手中拿的篮子里。
贴身侍卫刚想开口说几句话,“主公”两个字还没从口中蹦出来,就被元安思锐利视线冷盯,立马严严实实合上嘴。
待到元安思走后,侍卫松了一口气,低头看手上拿的篮子,青釉的,粉青釉的,黑釉的等等,且都是碎渣。
作为唯一知情人侍卫,心里面纳闷了,五年不见元安泽的主公,一句当年事情真相一句不提,就这么霍霍碗。
他仰头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要元安泽出现在主公面前,要多多准备一些碗,最好是碎不烂的,结实耐用,还有一些外伤药。
冷不提防听到元安泽大喊他的名字,说是知道他在外面,若是不进去元安泽就亲自出来。
他是定不能让元安泽出来的,放下手中的篮子在门外,整理好衣服整齐度,眼睛不乱瞟走了进去。
“纪闻,那人的侍卫,说说吧。”元安泽躺在床上,只穿了一件外衣,裸露出来左胸口那刺眼又泌出血的伤势,脸色苍白但表现出来的是一副凶狠劲。
纪闻心下考量究竟怎么说,才能保证不说主公坏话又能保证是元安泽爱听的话,良久才一一向元安泽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