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雨停下,阳光明媚;里头风雨交加,阴云密布。
这是很简单就可以解释清楚的情况,可祈桓予面对沈池柳质问的语气,看到沈池柳半带着笑意的眸子看着他,欲开口解释的话竟有些难以启齿。
不能说是从许南书房里面拿出来的,他不想听到沈池柳斥责乱进别人书房;也不能说是他突发奇想要看,他不想看到沈池柳诡异的眼神。
那个从不考虑别人想法的祈桓予,现在在考虑沈池柳对他的看法。
沈池柳见祈桓予乖乖站在未关起来的房门,迟迟未回答他的话,有些诧异扫过祈桓予紧闭的嘴唇和那纠结的神态,这个问题有这么难问答吗?
他记得刚醒过来时,脑海里面就接受到空青传过来祈桓予站在他床边每一帧节的画面,包括祈桓予毫不避讳的神情变化。
沈池柳没有去猜测祈桓予当时的心情,当被空青告知是祈桓予找到的他,并叫人把他带回来的,只知道他那时有短时间惊愕住。
后头空青把他晕睡过去发现的事情全告知出来,了解完后想着去祈桓予屋内等他回来,怎么澄清关于他们之间的流言,他可不想让祈桓予饱受这些纷纷嚷嚷的争议。
人们种种斥责,人身攻击,带着侮辱等等的话,沈池柳不但听过也都经历过,所以他不想让这高傲的祈桓予听到这类难以入耳的话。
打开门沈池柳一眼就看到桌子上反盖的书,他习惯性要把书封面朝上不然有些不舒服,看到封面写的字疑惑后打开里面,瞳孔震颤,耳朵尖暴红了起来,热意迟迟未缓解过来,他就立马合上书本。
里面不光有露骨的图片,还有详细的说明指导,他只听过这类情事,但没有真正看到过,也没有做过。
沈池柳有些惊愣,但也只是惊愣,无其他看法,对祈桓予看春宫图这事持中立态度。
沈池柳思绪万千,能明白祈桓予这年纪对这类事的懵懂求知,把书放在桌面上,委婉对上祈桓予道:“臣没指责太子的意思,可以看但请不要随便放在明显地方,落下斑点给人瞧见。”
“为什么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要来怪吾。”
“臣没有。”
“你有。”
“好,臣有,给太子道歉。”不小心伤害到祈桓予幼小心灵,他道歉。
发生了太多事情,沈池柳心态也已经被祈桓予行为磨平了,没有了想要和祈桓予唱反调的心情,除非特殊情况发生。
但后面话题很快转变到他身上,是沈池柳没有意料到的事,祈桓予关上身后的门,找回来底气责问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落水,后面接连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臣的错,行了吗?”沈池柳心中叹气,说出来的话薄凉带着几分劝慰,并没有缓和两个人对持局面,祈桓予听出沈池柳在说他无理取闹,回归到原来冷傲的模样。
“我知道桓予为了臣辛苦,我的错,对不起。”沈池柳来找祈桓予的目的不是这个,顺势给祈桓予个台阶下,几句话道歉下来祈桓予也瞬间没有话可说。
有些累,心更累。
沈池柳抽开放在祈桓予身上的视线,看向窗外温和的阳光,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现在反而很快认错的是他,这明明根本不是他的错。
沈池柳看向窗外,祈桓予看向沈池柳。
“沈太傅在想什么?”祈桓予见沈池柳视线放到窗外,他眸子流过失望之余,也刹那回归理智,“直接说,来找吾什么事。”
“把散播出去的流言几个人,给捉了。”沈池柳道,“查得怎么样了,现在梅雨季过了。”
“哪里有这么容易,现在只知齐庄严身份,其他的什么都不知,父皇真是高抬吾了。”祈桓予在后面一句,有些自讽道。
错乱攀爬的藤蔓无形绞住他们两人,窒息感宛如温水煮青蛙,让他们不不知不觉跟着藤蔓指引进入到布满黑白棋盘的死局。
无解。
这只要涉及到朝廷,利益之事,哪里有这么简单查出来,沈池柳明白不只是心中所想这么容易。
当前局势低下暗流涌动,不稳定。
沈池柳简要说明当时的情形给祈桓予听,他不想再猜谁对谁错,掌棋人不可能这么易让人给揪出来,乱棍打死。
阳光,阴影,二者在窗外不断交替。
祈桓予现在说出来多加修饰的假话好,还是真话,沈池柳全知道。
可沈池柳不知祈桓予的心思,绕绕弯弯的,太难猜,也懒得猜。
沈池柳找了个借口,和祈桓予一同去沈云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