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的人都习以为常这类事情发生,因此他的行为也引起不了众人注意。
但这一幕巧过程,三皇子祁慕辰在另一栋茶楼上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刚才听到派出去的人来报说,沈太傅去了余情楼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便被他瞧见了。
祁慕辰在远处看不出沈太傅怀里抱着人的样貌,心中起了个瓦解五弟和太子关系的主意。
祁慕辰眼盯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唇角勾出阴险狡诈的笑容,转过头看向对面先生道:“先生,我突然有一个很好的主意。”
尚书府里。
沈池柳抱着祁桓予回韶光苑门口竟看到父亲沈路云站在那里,心中一愣,是特意等他回来的?
沈路云站在大门前目光停留在他们二人身上,微风吹过大门旁两只发些弱光红色灯笼,让他的脸在这灯笼下忽暗忽明看不清神色。
沈池柳喊了一身父亲后,道:“这么晚了,爹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沈路云目光从他们二人身上转开视线,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我听下人传来你去余情楼找太子?”
“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轻轻应了一声。
现在的氛围莫名有一些奇怪,沈路云背靠双手严肃站在自家苑门,而他的怀里抱着一直不醒的太子。
他内心莫名生出了一些心虚……有种晚上出去通宵,回来被亲爹逮到的心虚感。
那种在世界中可以用肆意撒娇的语气搪塞过去,对这个不言苟笑的父亲,沈池柳是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在沈路云眼里,他和这个大儿子之间也说不上什么话,平常都是从朝堂回来直接回到书房处理事务或去李雪英那处呆着。
父子俩就这样在洁月下四目相对沉默已久,沈池柳觉得这么下去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的手臂快要废掉了。
沈池柳深吸一口气想开口,沈路云先一步道:“我收了李雪英的掌家权,这个是玉牌我交给你管。”
沈路云拿出掌家玉牌,缓步走上沈池柳面前塞到他怀里后轻拍,道:“这个位置以后给你管,如果觉得太累也可还给你姨娘。”
沈路云交代好事情,转过视线背着手离开了。
沈池柳转过身子看那略带孤寂的身影,嘴里咀嚼多次的话还是问了出来:“爹,您不问我为什么要去找太子吗?”
他听到的沈路云回答是:“我知原缘,至于其他我不知,也不会过问于你”
一样的话,已经八年没有听过。
“我知道池柳为什么选择心里方面的专业就读,但我还是尊重池柳的选择,不会逼迫你说出更深的原因”这是他在心里和中药学之间徘徊不定时,爸爸给他说的话。
沈池柳深呼吸一口气,回过头抱着祁桓予回到他房里的床上,俯身又尝试叫了几声祁桓予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沈池柳见祁桓予紧闭双眼睡得很安稳脸上渐渐出现不正常薄红,用手背轻碰他的脸上稍皱眉毛,他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烫。
差点忘记他中药这事了。
门外传来诗瑶的声音,转移了他的注意,听诗瑶道:“大公子,我已经把人安排在西边空出的房里”
“明日叫那位公子去书房那里等候,诗瑶你先下去吧。”沈池柳回答诗瑶,视线却在祁桓予越发红润的脸颊上,
诗瑶走后,空青从扒拉开门进来后顺带关上,看到床上人,有些吃惊宿主把他带到床上。
沈池柳听到动静,知道空青回来了,还是叫它前来看看祁桓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空青熟练跳上宿主怀中,在跳到肩膀上伸长脖子看去一会就跳了下来。
[他这是中春药了,这药入口后要很久才会发出真正的药效。]
沈池柳见床上的人额头鼻尖冒出汗水,不自觉伸手扯乱身上的衣服,嘴唇微张喘着气。
沈池柳到药房那里报出空青给出来的药方,吩咐小童捡药和煎药,幸好煎药的小童没有多说什么。
半个时辰沈池柳手端着一碗药回来,无奈走上前见床上的人极不舒服弯着身子,胸口处敞开裸露出来,口中低喘息着。
祈桓予感到有人在附近,他张开似浇上薄薄一层水的杏眸,略带无辜望向沈池柳。
沈池柳也懒得整理祁桓予的衣服,坐在床头,他直接一只手扶祁桓予起来靠在他身上。
他用拇指撑在祁桓予下巴处,抬起祈桓予的头,食指弯曲放在下唇处用力掰开祈桓予的嘴,另一只手拿着碗给他喂下去。
祈桓予身体没有力气,挣不开沈池柳的手,根据身体本能,不得不咽下口中的药水,一些水来不及吞咽,留下到他的嘴角。
昏迷中的祁桓予处于一片没有尽头的沙谟中,在高大的仙人掌下躺着,炽热的太阳高挂在蓝天上,汗水陆续从额头上滑落到发间。
他不断伸出舌头舔舐干裂的唇,用手臂擦冒出来的汗水,另一只手扯开身上穿的衣服,抬头眯着眼透过手掌看向刺目的阳光。
他明明记得装晕过去,想知道沈池柳会不会来找他,怎么就来到这个鬼地方了。
旋即一阵狂风吹来,他不适闭上眼睛,但风吹起的黄沙竟进入嘴里,至喉咙深处。
他咬紧牙关大力咳嗽着,眼角溢出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