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是撒娇呢?
游子龙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这念头实在荒唐,可他越琢磨越觉得有道理。
撒娇好办,小火龙最会撒娇。会撒娇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在意什么、想听什么。
“小火龙要是吐了,也会很脏是不是?”游子龙有了主意,好声好气地哄着沈让,觉得自己简直聪明极了,他见沈让似乎在努力思考,提出问题,“让让会嫌弃小火龙吗?”沈让皱着眉露出个有点嫌弃的表情,却又绷着面部肌肉摇了摇头,显出内心很是挣扎。游子龙差点笑出来,趁热打铁,“让让会嫌脏,那让让嫌弃小火龙吗?”
沈让疯狂摇头。
“所以呀,小火龙只是不喜欢脏,不是不喜欢让让。让让身上弄脏了,洗一洗就干净了,知道吗?”游子龙感觉自己像个诱骗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步一步带着沈让走进自己的甜蜜陷阱,“小火龙喜欢让让,让让要赶走小火龙,小火龙会很难过的——”
“让也喜欢小火龙,所以不舍得小火龙难过是不是?那以后不能再这么说了。”
游子龙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天才小火龙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替沈让脱衣服的时机。他三两下把沈让抱到地上,终于腾出手把这人上衣扒掉,而后坐稳,靠在自己身边借力,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也脱干净了。沈让在地上坐着,微向后仰,双手在身侧撑着,勉强能保持住平衡,游子龙看了一圈,那淋浴室里也没有凳子。
他把目光落在了那个超大的浴缸上。
游子龙站起来的功夫,沈让就已经倒在了地上。他醉得厉害,脑子也是木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他去拽自己身下的毛巾,想遮掩一下隐私部位,可拽也拽不动。他手肘蹭了蹭,撑起背部,脖颈用力向前探,弓着背,双腿撇开向外,脚背和小腿连成一条直线,脚尖松垮着向下耷拉内口,侧边几乎贴上地面,像是长在了地上,无论沈让怎么挣,它们自纹丝不动。
调好水温,游子龙转过身来。他身上被热气蒸得泛红,又溅了水珠子,浑身肌肉线条都展露无遗。他刚来朝城的时候胖了一点,最近训练和考核又瘦回去,肌肉状态比在外流浪时更好,他一米九三的个头,肌肉并不夸张,身形修长,窄腰宽肩,轮廓优雅精壮,如果不是脸上稚气未脱、一双眼睛长得太无辜,大概也是性张力满分的选手。
不知是因为被看,还是因为看到了游子龙,沈让歪在地上仰着头,没一会儿,从耳根子红到了脑门。
游子龙很想造次。
他贴身照顾沈让久了,很多时候都在做思想挣扎。一开始还好点,后来发生过那么一次关系,他食髓知味,往往搂着人排尿揉肚子的时候都会有点生理反应。沈让总觉得自己残疾的身体难看,他却从不觉得。有时候晚上躺在一起,他帮着沈让翻身,仗着沈让身上没感觉,会轻轻用手掌覆着那冰凉的躯体,感受着垂死的神经、虚软的肌肉,他心疼得发疯,只想把人揉化了塞进肚子里好好保护起来。
他不知那是哨兵的本能,还是爱人的本能。
他也从没有和沈让说过这些。
瓷砖地面只铺了一层毛巾,寒意自地下传来,沈让禁不住,已经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他向来脸皮薄,不愿意脱光,总要有什么遮掩着,很少有脱得这么彻底的时候。游子龙也顾忌他的感受,从不会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身体,而现在却将一切尽收眼帘。沈让的身上与平日摆出来的气势不同,久病之下皮肤苍白,因为血液循环不好,有些干燥。他手肘着地撑着上身,腰胯和双腿贴着地面,小肚子微微鼓出来一点,双腿像极了白嫩的豆腐,一块红一块青,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敷料,以及一些伤口愈合后的深色疤痕。
沈让难得没想起来害臊,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濡湿的眼中映着明亮灯光。
年轻的哨兵双膝跪下,将沈让双腿张开,膝行上前。他脊背笔挺,肩颈绷直,伸手掖住心上人的胳膊,将人搂进怀里,习惯性地稍稍缓了一下避免沈让头晕。沈让折腾累了,也可能是被大灰狼的花言巧语哄住了,没再挣扎。
依他早年在抚川港洗浴缸的经验,进水之前最好稍微冲洗一下。浴缸里的水刚刚放了一点,还没能没过脚踝,时间还来得及。他索性抱着沈让站起来,就着这么个面对面的姿势,一手揽着沈让的后背,手掌轻轻覆在沈让后颈的位置。那地方是受伤的位置,知觉紊乱,格外敏感,沈让一般不让碰。
他另一只手托在沈让臀下,屁股上的屁股被纸尿裤捂久了,皱巴巴的,两条面条一样的腿岔开,骑跨在他腰胯两侧,随着他的动作不着力地垂着打晃,他站起身,能感觉到沈让脚跟不时蹭过自己的腿,引起一阵难耐的痒,一直痒到上颚,痒到喉头,痒到心尖颤着挠不到的地方。
他走向洗手台,大镜子诚实地照出沈让瘦削的后背,脊骨突出,像一个个饱满的珠串,蝴蝶骨若隐若现,沈让伏在他肩头,双手搭在他肩上环着他的脖子,模样乖觉。他看到自己自己通红的双眼和偾张的血脉,额角的血管一下下搏动,几乎要从皮肤中蹦出来。
洗手台位置刚好,他将人放在洗手台边,试图退开半步,沈让腋平面以下没有感觉,骤然失去支撑,心头一慌,下意识往他身上扒。
“长官。”游子龙动了动喉头,嗓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