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龙:“长官!不写标准答案能给分吗?“
沈让:“合理的话能给,你怎么答的?”
小火龙:“它让我鉴别硝酸钠和氯化钠……”
出题人皱了皱眉:“大题?你说的是硝酸钠、碳酸钠、氯化钠和氢氧化钠的鉴别,还是亚硝酸钠和氯化钠的鉴别?”
游子龙皱着一张脸,看着那个NaNO2,试探着发出一个“亚……啊……吧……?”
“酸化的硝酸银,或pH试纸。”沈让回忆了一下标准答案,“你要是填紫甘蓝溶液也能给分。”
小火龙:……
小火龙:“我写的是……掺进食物里,抓一只老鼠试吃。中毒了就是硝酸钠,没中毒就是氯化钠……”
沈让:“亚。”
小火龙:“呀什么?怎么了?”
“亚硝酸钠……”沈让叹了口气,觉得游子龙治好了自己的低血压。他揉了揉眉心,补了一句,“别管硝酸还是亚硝酸了,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游子龙继续做题。
他叼着圆珠笔,嘴里默念:“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长短不一……长短不一……后面怎么背的来着?”
沈让幽幽:“两长两短就选B,同长同短就选A。长短不一选择D,参差不齐C无敌。以抄为主,以懵为辅。抄辅结合,定能及格。”
游子龙:“好嘞,这道题选D!”
沈让好悬一口口水呛着背过气去。
他咳得厉害,游子龙把笔一撂,转身就过来床边坐下。沈让原本靠在床头,游子龙面对着他把他往怀里一拥,一手环着腰避免沈让腰上无力坐不住,一手做空掌,熟门熟路地沿着两侧后背从下往上拍。沈让伏在游子龙肩上,任他“空空”给自己叩背,气管里的痰稍稍松动了些。
他“嗬嗬”地往外喘气,带着丝丝拉拉的痰音,喘了半天,痰没出来,尿先出来了。他身子一抖,打了个摆子,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想把游子龙推开。
“咳嗽和撒尿都要用腹肌,你这是用对了,表扬。”小火龙满嘴跑火车。
沈让一巴掌就落在游子龙背上,游子龙浮夸地嚎起来,“嗷!长官打我!”
“放开我,滚蛋。”沈让喘息之余,吐出几个字。
他头晕目眩,闭着眼,睫毛根部潮湿,因为咳嗽、憋喘和失禁,苍白无血色的脖子和侧脸都染上绯红,也不知是神经反射不良导致的,还是臊得。偏偏他说的话没有半点儿服软,只凶巴巴板着脸骂人。
游子龙扶着他靠回床头,在两侧肩下垫上小枕头,掀开被子去检查尿不湿。沈让身上没什么感觉,一睁眼就见着游子龙的手往自己病号裤的裤腰伸,当下二话不说抬手一推。
沈让脸皮薄,可架不住游子龙脸皮厚啊。
“没脏,一会儿给你揉了再换。”
游子龙举着罪魁祸首的爪子给沈让展示,凑到人脸前要证明这手真的没脏,沈让满脸嫌弃地扭头避开他这只爪子,露出个滚烫的侧脸和通红的耳朵。
游子龙突然把手放下,一张大脸凑上去,狠狠地亲在了沈让的脸颊上。
“啵叽~”一声,响亮得像个吸嘴儿。
亲完,他连忙站起来避免挨打,用酒精洗手液搓了手,又去墙上拽来了雾化面罩,从床头柜拿了一支药加进去,给人扣上。
沈让肺炎的事情他难得没多问,只是学了新药的用法和叩背技巧,又在严冬的指导下实操了两次。他也没借口闹腾逃课,每天照常训练,晚上回来陪沈让吃饭,日子过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非要说不同,大概是他这几天不让沈让讲课了,而是自己做题。他经常做得心不在焉,过不了一会儿就来摸摸抱抱,美其名曰要经常翻身按摩,对着长官一通上下其手。沈让自从允许他帮忙之后,虽然依旧羞耻,整天凶巴巴骂他,却至少没有发火动怒,也没有吐得天昏地暗抵触他的触碰了。
小火龙坐回“工位”,偷偷瞄了沈让好几眼,就跟长官脸上写了试卷答案似的。沈让和他对上视线,因为脸上扣着雾化面罩不太方便说话,就横了他一眼。游子龙嘿嘿赔笑,又转头回去做题,一边做还一边吧唧嘴,回味刚刚那个偷来的亲亲。
大概十分钟,沈让把面罩拿下来了。端着杯子喝了口水,去了去嘴里的药味儿,游子龙来替他关掉雾化的进气阀,洗了面罩放在一旁晾干。沈让久坐容易生压疮,游子龙把床放平,给人翻了个身,自己又跑去乖乖做题了。
他做题安静不了两分钟,嘴果然闲不住地嘚吧起来。
“长官,这道题答案错了!”
游子龙指着试卷,振振有词,理直气壮,“30:2不就是15:1吗?为什么它不约分?”
沈让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接过卷子看了一眼题。这会儿做的是急救知识,他扫了一眼前面,答得还凑合,遂表扬了一句。游子龙洋洋得意,凑上来要摸头。沈让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同时目光落回他先前指着的那道题,定睛一看。题目:“心肺复苏时按压与通气的比例是:”
沈让额头的青筋活泼地跳跃起来。
“三十下按压,两次通气!这玩意能约分吗?你综合五十分,急救五十分,我给你约成一比一好不好?”
他一巴掌落在游子龙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