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蛛看准时机,一跃而下,试图重新落在猎豹的脸上,与此同时,猎豹的速度更快,它猛地挺身跳跃。
双方同时跃起,正面相迎,花狸狸尖锐的爪子拍打在巨蛛上……
巨大的蜘蛛像个羽毛球似的飞了出去。
炎谨将手从言欢的手背上抬起来。言欢愣了愣,掩盖过心头一瞬的怅然若失,才颇为不服地转过头看她,“我能打过它!”
任何哨兵都有着天然的战斗欲望,尤其是在面对同类时。他们是天然的战士,宁可战死,不愿低头。
炎谨笑了笑,眼神中却没有笑意。
她轻轻摇头,只说,“对方的向导不是他。”
按照刚才的作战方式来看,对方的向导不可能是他。他是军校里最锋芒毕露的顶级向导,有着近似哨兵的野蛮作战风格,喜欢硬碰硬,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战斗。如果是他,刚才猎豹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猎豹应该变成个庞然大物,连着巨蛛栖身的那棵树也一起吞下去。
这种野蛮的战斗方式很有效。一旦被吞进肚子,精神兽基本就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轻则被侵入精神图景,暴露位置和身份,重则精神兽被击杀,精神图景受创。好在控制精神兽体型并非易事,尤其是控制超出物种正常体型,需要稳定且庞大的精神力支撑,迄今为止她就见过一个人用。
那个人的精神力如浩瀚如苍穹,如沧海,如不可测的深渊。
言欢沉默了一瞬,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他们此次拜访朝城的目的。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怎么说,只得最终抿了抿嘴,扭过头去,哼了一声。
车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这边风宁睁开眼,眼尾尽是肆意张扬,带了几分意犹未尽。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周一声,咧嘴一笑,就着先前捧着对方右手的姿势,微微俯身,礼节性地亲吻向导的手背,一沾及走,以示感谢。
要说朝城最多姑娘想嫁的,什么沈让邵云征喻诚都不够看,风宁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性别不是问题,问题是风老大谁也看不入眼,一心只爱她的机车。
周一声整个人如遭电击,她缓了半天,倒抽一口凉气,捂着胸口满脸冒红心,只觉得自己脸皮子发烫心跳加速,“风老大!别撩我,我禁不住!我目前还想继续当zhi——”陈默横了她一眼,她见到自家队长眼神不善,立马乖觉收声。
陈姐恨铁不成钢。心说跟了风宁有什么不好,怎么就看上那个穷得要命的臭小子了?嗯?
“风老大,城主找!”后头传来一个声音。她看过去,胡颜颜一脸英勇就义地拿着个通讯器走上前,那表情跟拿了个手榴弹一样。也就是他胡颜颜是风宁麾下“嫡系”队员,其他人都不敢在这时候上前给她递通讯器。
风宁一眯眼,胡颜颜加速冲刺到她面前,把通讯器往她手里一塞,一溜烟跑得比谁都快,躲子弹一样缩在一辆军车背后,生怕被风宁用目光谋杀。
“又静音?”
通讯器那边是沈让的声音。
“你搬了我多少弹药?怎么的,准备和北舟城的人同归于尽,英勇就义,为城捐躯?”沈让语气不善,可更多是气她擅自行动,倒没什么大难临头的危机感。
“老子哪有那么弱。”风宁切了一声,扬眉,“不就是几辆军车,我给它炸成渣,根本用不上英勇就义。”
“刚才花狸狸和一个大蜘蛛干了一架,把那个丑东西打得满场乱飞。”
“……那请问是什么让你老人家手下留情了?”沈让虚心请教。
风宁撇撇嘴,老大不情愿地接受了沈让这句不怎么友善的提问。她把手插到发间顺了顺,有些烦躁,“对方好像的是炎家的,我怕被报复。”
“你还知道怕啊?”沈让没好气。他一大早睡醒就开始满城找风宁,这货向来秉承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则,打起架来心黑手辣不要命,打爽了那更是谁都拉不住,从来不接通讯请求。他险些亲自出城来拦,好在听边防和补给站的哨兵说没有听到交手的动静,才松了口气。
“你给我滚回来,这事儿过去了给我交三千字手写检讨,检讨不过,我就收了你调兵器库的权限。”沈让威胁她,语气恶狠狠的,说完尚觉不解气,又补了一句,“还扣你驾照!”
风宁眉毛都竖起来了。
她满脸不爽地眯着眼看着南边。太阳从她身前照过来,勾勒出发光的轮廓,整个人像一个漂亮的剪影。
“除了他们大校的亲卫队,其余人马越过我们的边防线一步,轰他丫的。”她眯着眼,像一只点燃的炮仗。
“保持戒备,允许放行。”漂亮的剪影恶狠狠地大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