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的头像闪了几下,老墨点开,是一句语音,夹杂着无数语气词,删减掉不能播的语气词之后大概内容是,“他想干嘛,这么大事不喊沈让,表面上是关心,实际上谁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别是擎等着打起来呢。”
老墨没吱声。
早睡早起的叶峰凌晨六点看到消息,“@沈让城主,我伤好得差不多了,如果朝城需要,我随时可以上战场。”
手机差点被艾特炸了的城主对此一无所知。
他昨晚睡得很沉。
昨晚,他一开始是不愿意游子龙留宿的。
他对游子龙依旧耐心温和,但在游子龙提出要留在这里的时候,他没答应。他安静地看着提心吊胆的游子龙战战兢兢提出申请,“你住在我这里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游子龙不解。
沈让闭了闭眼,斟酌了片刻,才用比较好听的说法开口,“名不正言不顺,别人会觉得我作风不良,也影响你的名声。”
孙老已经指着游子龙鼻子骂过了,游子龙不在意,可他在意。孙老看不惯游子龙,孙老说出来了,其他人呢,那些没有说出来的人,难道就不把这些事情看在眼里了吗?
一方面,他可以质疑游子龙接近他的目的,却不愿意看到其他人对游子龙心存芥蒂。另一方面,他好像逐渐适应了游子龙的亲近和照顾,可偏偏愈发不愿意要游子龙面对这些腌臜……
游子龙完全没有理解到沈让的意思,他一拍大腿,“那简单,你给我派个职务呗,护士?或者亲卫?助理?要不徒弟……?”
“那个,你给我派个不用看资料的行不?你放心,你办公室里那些资料我都不感兴趣,我对带字的都不是很感兴趣。”他补了一句。
沈让再维持不下去平和冷静的表情,好险给他气乐了。
这话题一时就没进行下去。
输液袋吊完,严冬来拔针,他正在给游子龙补异能理论。他本意是让严冬晚上再来一趟,照顾他起居,但游子龙义正言辞地说严老大跑一趟不容易,非要让严冬这会儿就把沈让安顿好,理论课可以晚点再上。
严冬和游子龙沆瀣一气,点点头,义正言辞地说自己明天早班。
两人一唱一和,游子龙拍着胸脯保证今晚自己负责照看沈让。
体恤下属的城主只好留下严冬,换衣服清尿袋上药,早早躺好。游子龙乖乖回避,待严冬走了,他才回来。
平时八九点就能结束的理论小灶被迫延后,游子龙一反常态,勤学好问,九点多钟给沈让拿了常规的安眠药和止疼药之后还拽着长官讲了半个多小时,提了无数问题,最后甚至忍辱负重在一旁大声朗读整整十五页的资料——
终于把沈让熬困了。
他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一早发觉沈让吃过药之后好说话很多。
“长官。”游子龙放低声音,上前把沈让的电动床床头放平,再按照严冬的交代,将床尾抬起,帮助双腿血液循环。
“你还在生气吗?”游子龙小心翼翼地凑到沈让身边,他一双手稳定而温暖,覆在沈让肩头。这几天他正在学习怎么使用信息素,这会儿浑身散发的信息素都写满了温驯,就跟觉醒那会儿一样,把精神图景完全对沈让敞开,收敛得没有一丁点攻击性。
他轻轻埋下头,用鼻尖在沈让颈侧蹭了蹭,显得亲昵却不至于太孟浪。沈让没抵触,甚至还向他偏了偏头,几乎要吻上他的额头。游子龙抬起脸,耷拉着眉梢,“长官,我错了,我不该乱动你的葡萄糖,你别气了,我真的很喜欢你,别赶我走嘛……”
沈让呼吸绵长。
游子龙蹑手蹑脚把行军床搬到沈让床边,恪尽职守定了几个震动闹钟起来替沈让翻身,翻身之后还附带按摩服务,中途还让人喝了一次葡萄糖水,喂了半颗止疼药。
沈让哪怕在医疗部也没有得到过这么精细的照顾,没有半夜痉挛,也不用半夜费劲巴拉地翻身,难得的睡得很沉。
因此,一直到上午七点四十分,沈让才终于在群里出现。
睡饱了的沈大城主终于纡尊降贵地开了口,语不惊人死不休。
“@风宁 你连夜搬了我三个武器库,是想炸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