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动也不动,只挥手叫人把秦荣贵拖下去。
萧芰荷踱过来,问江秋秦荣贵是杀还是不杀。
江秋歪过头看她,说:“当然得杀。”
萧芰荷说:“可是他能力未必差。”
江秋说:“我杀他就是为他能力不差。我此时不杀,难道还要等待他进了天问学成,再来造我的反吗。”
江秋往外走,这间客店过去他常来,只是如今,仆从遣散,隶属客店道的丐帮成员,也要被打散之后重新收编。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惊觉连阳光都是凉的,已经是冬季。
萧芰荷追上来,她似乎是不解,问:“所以那天因为我的失误,差点害你性命,你也是真不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一来你没有义务救我,二来救我与不救,本也不算是你做的决定。”
江秋在门外遇见阿三,阿三像是跑来的,脸涨得通红。他气喘吁吁地在江秋面前站定的时候,江秋身后一声巨响,他们都回头看,是客店的招牌被拆下来砸在了地上。
于是阿三想问却又问不出口的那个问题,已然有了答案。
阿三说:“舵主,所以从此泸县就没有丐帮了吗?”
江秋说:“如果你愿意,我举荐你进天问。”
阿三说:“我想留在舵主身边。”
江秋的步子顿住了,他转过身,目光凝在阿三身上,少顷,他弯了眼睛,带着一点无奈说:“阿三,你不能永远依赖丐帮,同样,你也不能永远依赖我。人在世上如飘萍,找到你自己想要的,从此飘萍才算是有了根。现在的我身低位贱,身边留不下人,若你真愿意跟着我,便进天问,有朝一日你学成,再来见我。”
这一夜,容周行从灞州府赶来,天问的新名册已经编好,萧芰荷熬不住去睡了,江秋一个人在门口候着容周行。
和容周行一并来的是这一年泸州迟迟没有落下的初雪。
“容公子。”
江秋接过容周行的斗篷,拂开未化开的雪花,指尖沾着微潮。他没有眷念那件还沾着容周行体温的斗篷,仿若心无杂念地挂为他挂上。
转回身时却看见容周行在一片昏昧的光线中看他,目光沉沉。
容周行说:“叫什么容公子,现在可以改口叫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