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痴:“又怎么了?”
江熙:“谢谢你赶在日出之前把我背上来。”
柳痴:“那就不必了,拿人钱财为人办事而已。”
江熙:“春天来的时候,田野一片韭黄色,那一片是桃林,红晕晕像粉色的雾瘴一样,飘着细雨,到处湿漉漉的,山水如新,甚是好看。秋天时的无益涯是怎么样的?”
柳痴:“无趣至极。黄蔫蔫的枫树,黄蔫蔫的落叶,黄蔫蔫的秋菊,黄蔫蔫的桂花,黄蔫蔫的熟稻,要死不活。也就是天气爽朗一些。”
“什么话,难道不是热热闹闹、丰收在望吗。”江熙用手肘蹭了一下柳痴,“当时是有伤心事呀?”
柳痴瞥了江熙一眼,没说话。
江熙:“你背过去。”
柳痴转过身去,江熙从随身空间取出画架纸笔,要将眼前的景致绘下来寄给鬼自逍,又取出躺椅和茶点,让柳痴一旁歇息,不至于无聊。
柳痴懒得问峰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画架躺椅,只道:“你画一幅画需要多久?”
江熙:“两天。”
柳痴:“你上次来的时候也画了吗?”
江熙:“没有。”
柳痴叨叨:“无聊。”
江熙:“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在附近走走看看。”
柳痴爬上一旁的树,斜斜地歪着。
随后陆陆续续来了一些游人,一对自来熟的小情侣一左一右地围在江熙身旁,谈天说地,要江熙给他俩也画一幅。
君子成人之美,江熙乐意之至,说道:“那你们挑一处好看的风景,站过去。”
小情侣兴奋地把躺椅搬到巨石前边,一齐坐在椅子上。“就这里,画好看一些哦!”
“行。”江熙调整画架面向他们。
也许是身为长兄的缘故,江熙看谁都像弟弟妹妹,偏生喜欢活泼开朗的年轻人,当然还有另外一层缘故,这些年轻人正是帝国的元气,自信昂扬的,哪能不喜欢。
那边小情侣太久了也坐不住,窃窃地卿卿我我起来。
浓情蜜意看在柳痴眼里,碍眼得紧,他一片一片拔着树叶,扔下,稀稀拉拉地落在江熙的头上、画板上,故意捣乱似的。
许久,江熙忍不住抬头看他:“你能不能安分一下。”
柳痴一字一顿道:“不能。”
江熙拿他没办法,提起画架远离了柳痴。柳痴开始踹树,这下树叶落得更欢了。
江熙:“柳大,你知不知道你很吵!”
柳痴:“不知。”
江熙:“是突然吃错药了吗。”
柳痴:“不是。”
江熙隐忍着将画像画完,已过去两个时辰。
“好像呐,画得真好。谢谢你了!”小情侣赠了江熙糖果,收了画欢欢喜喜下山去。
江熙拾起地上的石子开始收拾柳痴:“我看你今天就是有病。想不到你能踹两个时辰!”
不是无聊至极的人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石子砸向柳痴,力度不大,柳痴稳稳接住,扔了回去。
江熙指着他道:“你下来挨打。”
“下就下。”柳痴起身跃下树来,拍拍手,刻薄道,“自己的画都没画好,瞎忙起别人的画来。我看你哪天能下山。”
“我开心!”江熙一拳打向柳痴胸口,柳痴侧身躲过。
“嘿呀!你别躲。”
江熙又打一拳,柳痴退了几步。江熙连续扑空两次,更恼了,势必要柳痴吃点疼,追上去,柳痴跑开。
结果追闹了一个时辰,江熙大汗淋漓,体力不支,愣是一拳都没打着,只能嘴上凶他:“柳痴你混蛋!”
“谢夸。”
江熙心中叫苦,怎么鬼自逍在介绍柳痴的时候,没说他会有贱兮兮的一面!
闹归闹,赏完了黄昏,柳痴还是背江熙下山去了。
其后两天,江熙是腰酸背痛脚打拐,根本赶不了路,便在益城停留了两天。倒是柳痴学会了推拿,江熙很是受用。
柳痴一边给江熙按揉小腿,一边道:“哎,你上次爬无益涯后是不是也躺了三天?”
江熙:“大致是这个情形吧。”
柳痴点头:“好吧。”
店小二端来了新烧的茶。江熙无缘无故问了一句:“小二,你们这里有妓院吗?”
店小二愣住了,眨巴着眼。
柳痴也愣住,手劲失控,摁得江熙弹跳起来。“痛痛痛!”
柳痴喝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江熙一头雾水:“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干嘛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