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茔,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仿佛从冰川被丢进沼泽,厚霜柔软地融化,我感到血液像野马快速流动起来。我抓了抓湿漉漉的幽蓝长裙,侧躺支起上半身,便看到数不尽的梦蝶浮动着流光蹁跹。
星夜的空洞被云朵暂时堵上了,金黄的光被削减成素色。
我坐在地上,天织随风猎猎的白裙子上有暗暗的星尘:“我想出去是真的,我害怕外面的光,也是真的。话说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这个名字了,天织。”我眼睛有些痛,眨眨眼,世界就模糊了:“我做着自己的哲学,强撑住活下去,可是还是上不了岸…”
天织在我对面跪坐下,从身后拿出一束云般的花,共有三朵,一朵淡青,一朵雪白,一朵微黄。我戳了戳萼叶簇拥的实心花瓣:“这是什么?”昔日的云仙女像捧着她的梦,温温地说:“可以给人带来温暖的东西。”她看着我,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来。
幽蓝长裙里湿濡的水汽慢慢蒸发而去,冰川的气息随着雪线的消退而淡化,天织的云朵花温柔而梦幻。
“那朵青的叫茵,雪的是棉,淡金的是落”天织说:“世界很复杂,但它只有这三种东西。我希望你能明白。”
天织依旧要离开了,她笑:“希望下次见面,我们是对手。”云仙女的裙摆开始扩散,数以万计的金色蝴蝶零零碎碎地汪成一片星海。我的手中,是散发着梦蕴的云朵花。
当尾巴褪却,我朝海洋深处望去,一条鲸尾从漂浮的深灰色巨大卵壳裂隙中探出,上下摇摆。卵壳发出嘶哑的断裂声。许久,蓝鲸从卵壳刀锋般的空洞中滑了出来,潜入海面,我朝它张开双臂。它像一束暗蓝色的光不断靠近我直到我空寂的胸膛中重新有了跳动。
“我们上岸去吧?”我笑着询问自己,胸口碰碰作响。
头顶上的远洋之鸟振翅,飞至半空化成一个俊秀的男子。听风伸直双臂踏风而行,纯白的衣袍在身后画出优美的线条。我用胳膊架着翻涌的海水,将自己稳在起伏的浪潮中,胸前开了一圈钻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