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尧宸吃惊一愣,眼神明显慌了一下,了然她明知故问的捉弄之意嘴角慢慢拉开。苏爽本想让他尴尬一下,结果在他逐渐变味的目光中越来越心虚,慌忙将门关上,背抵门壁,吐了好几口气。
她大学时没有选修西班牙语,是顾辞愚教的她。所学不多,刚好能听懂那几句。而昨晚半醉半醒间她依稀听到几次电话铃响,但都响了一两声就断掉了。
敲门声响起后,她作了几次深呼吸将门打开,杭尧宸磁沉的声音传来:“我从不觉得是麻烦。”
苏爽的心漏跳几拍,在两边门框看来看去,假装不在意,嘴角却先将她出卖了。
他挤进一步,将门开得更大了些,俯身凑近她的耳畔,低喃道:“我走了,下班一起吃饭?”
她忽略耳畔吹过来的热气,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等他走后,刚换好衣服,江年年和周周过来找她。周周抛下新婚丈夫和她俩一起逛遍大街小巷,买了很多东西。
逛累时三人坐在一家甜品店休息,周周瞧着江年年满脸春色打趣道:“昨天那位舒总真是霸气,这一个可抵某人的百个了吧。”
江年年正吃着茉莉花茶酪被呛得使劲咳嗽,连忙去捂她的嘴,被周周避开。
“那都是假的,”江年年匆忙看了一眼苏爽,“你别胡说,我跟他不可能。”
苏爽冷不丁地笑了出来,周周不解,问她,“你笑什么?”
她吐出嘴里的吸管,摇了摇那杯青提冰茶,一副悠闲口吻说:“她呀,怕我难堪,死鸭子嘴硬。”
“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大方的说:“舒总旁边那位杭总是我老公。”
“????”
江年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怎么露底牌了?
周周更是听糊涂了,反应过来后连忙追问怎么回事。于是苏爽将假结婚一事全都交了底,周周听完连连惊叹。
“果然,你们都是干大事的。”
“所以……”周周嘟嘴生气说,“你们就在我面前演戏?”
苏爽说:“也不是演戏,只是没到那个地步。”
“现在呢?到什么地步了?”
江年年不敢看她,侧向一边支吾说:“就是……就是朋友了。”她可不敢说今早与舒屿发生了一些小暖眛,甚至……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瞥见她俩看好戏的眼神赶紧垂下手。
“顺其自然咯,我不抵触这段关系。”苏爽回应周周后,悠哉地背靠在沙发上又对江年年说,“你自己的幸福自己把握,我呢,也要向前看了。”
闻言二人心疼地看向她,三人久久不语,随后周周松出一口气,问:“这事学长知道吗?你要怎么跟他说?”
苏爽沉默,不断地用吸管搅弄杯里的饮料,里面的水顺着吸管旋转,里面的配料沉沉浮浮,如同她当年的心。突然她将吸管抽出,没了导引的水和配料失了阵形相互撞击后终于停下来,平静得如安然等死的垂垂老矣的老人。
“我曾经想要等他,但他拒绝了。我与杭尧宸假结婚又签了协议,不存在道德束缚。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无须对谁交代什么。至于他俩,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我没有责任和义务去为谁周旋。”
周周沉默一瞬后,会心一笑:“说得对。”
江年年附和说:“也对,小娇夫要是想和你假戏真做他就该坦荡地去解决事情,而不是让你来冲锋陷阵。”
苏爽将吸管重新放进杯里,拿起杯子与二人点头示意碰杯,另外两人连忙端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眼神对望,一切尽在不言中。苏爽慢慢抿着饮料,心中莫名地放松。
顾辞愚的归来她没曾想过,与杭尧宸的发展更是意料之外,如今三人之间的尴尬不该由她来解决。
晚饭时,杭尧宸来接她一起去吃饭。席间他给了她一张黑卡,苏爽连忙推辞。
他说:“我希望这只是我们迈出的第一步。”
苏爽愕然,她向顾辞愚走了九十九步,是时候该向另一个方向迈出第一步。伸手接了黑卡,心中的暖意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