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儿抬起一手是书一手是糕点的手臂,低头看着盛华晏,心里合计着。
他到底是怎么突然钻进她的腿上躺着睡觉的?
这叫什么?
叫迅雷不及掩耳?
李贤儿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盛华晏的身上,今日他穿了一身窃蓝云纹蜀锦长袍,高贵而华丽,那是李贤儿以前喜欢穿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被盛华晏穿在身上。
好像在她的努力之下,盛华晏的审美终于被扳回来一点,也不错。
李贤儿放下书和糕点,看着他熟睡的脸,到底是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就算是累成这样,那也不能直接钻进她的腿上睡,这样是代表什么呢?
他们真的有那么熟吗?李贤儿寻思着。
但是不管怎样,竟然他来了,那她应该好好配合一下的,毕竟她还挺期待围猎的。
盛华晏熟睡的这段时间,李贤儿只能直愣愣地望着窗外,有风时不时鼓动着窗幔。
李贤儿发愣,白色的窗幔像什么呢?
躁动心?
不对。
驿动的心?
害,其实她有点讨这种感觉,盛华晏总是在她平静下来的时候,搞个突然袭击冒出来勾搭她一下。
就好比突然窗下冒出来问她是不是想他?
就好比现在他躺在她腿上睡得正香。
好吧。
她承认,这个姿势其实真的有点...嗯...
有点亲密了吧。
谁家正常关系的人,会躺在人家腿上睡觉。
李贤儿她一个现代人思维都觉得有点冒昧呢。
但是,盛华晏这个情况有点特殊,他是皇上,他想躺在全宫上下女人腿上睡觉,那都使得。
更何况,她还是他的妃嫔,她的义务和责任就是当人家的枕头。
尽管她冷眼瞧着,盛华晏对女人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当皇上的好处就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对他倒贴,谁叫人家是皇上。
谁叫盛华晏各项都十分出色,那张脸也挺好看。
所以,叫人不喜欢有点难呢。
李贤儿望着远处的田野上的一片金黄,怔怔地出神。
“想什么呢?”
盛华晏的嗓音喑哑。
李贤儿低头,看着他正看她。
“想这大好河山,您功不可没。”
“几日不见,马屁倒是拍得很响。”
“您满意就好,就怕拍在马腿上。”
盛华晏不自觉地勾了一下嘴角,坐起身子。
“还要休息一个时辰,要不要下去看看大好河山?”
李贤儿听见能够出去放风,那简直高兴得不要不要的,在心里积极地感谢盛华晏以及他的亲属。
“要。”
盛华晏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就要往车下走,却看到李贤儿坐在原地迟迟不动。
“不是想要看大好河山?”
李贤儿拼命点头,“想看。”
“想看为什么不动?”
“麻了。”
李贤儿有心无力,双腿给了盛华晏当枕头,好像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枕头。
“怎么会麻?”盛华晏问。
李贤儿对着盛华晏眨了眨眼。
“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妾估摸着这腿属实不太听话,自己麻了。”
盛华晏略思忖,还是起身打横抱着李贤儿下了车。
他又让魏中闲给他牵来了一匹马,把李贤儿扶上马,随即盛华晏也上了马。
李贤儿低头一瞧,“呦,这不是六六么,好久不见啊兄弟。”
想不到,老铁把六六溜得这么好,真的成了盛华晏的坐骑。
“你认识?”
“认识,老朋友。”
“认识就好,准备好了?”
李贤儿回过头看盛华晏,“有点没准备好,我只骑过小矮马,这个六六他有点大。”
“不会骑马?”
“我会,我说我会骑小矮马的,你不信,我可以把小矮马骑得风驰电掣的。”
“风驰电掣这个词是不是用不太恰当?”
李贤儿想了想,“我可以把小矮马骑得四蹄生风的。”
盛华晏轻叹,“到了围场再教你。”
“哦。”
李贤儿第一次骑在六六身上,手脚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手紧张地一把薅住了六六的鬃毛。
惊得六六从鼻腔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像是在无声地抗议。
“你的手要放在鞍环上,那个骑手骑马的时候薅人家头发,马儿都会生气的。”
李贤儿一想有道理,惊地一把把手松开,盛华晏伸手握住李贤儿的手,放在鞍环上。
这样的一个举动明显让李贤儿的心咕咚一下,不知是跳上去,还是掉下去,反正是她也说不清的感觉,盛华晏真的离她太近了。
近到,她的后背贴在他的胸前。
这可比他把她当枕头近多了。
“这下准备好了?”
“嗯。”
“放松,我们出发了。”
盛华晏一抖缰绳,六六听话地抬蹄奔驰起来。
李贤儿瞬间感受到速度与激情。
她这样一个娇气的人,害怕痛害怕受伤害怕麻烦,尽管她也很喜欢六六,但它毕竟是一只动物,尽管盛华晏的骑术很好,但是她也会担心害怕。
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坐过山车的感觉,只不过这比过山车更刺激。
李贤儿的心扑腾直跳,有风掠过她的耳朵,她能够感受到盛华晏的胸膛在她的后背上摩擦。
这可真的是。
太冒昧了。
“看前方。”
盛华晏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李贤儿这才不再瞎想,看着前方的路。
路两旁都是成熟的麦田,还未有农户来收割,风吹麦浪层层阵阵,像是对他们展开盛大的迎接。
李贤儿的心瞬间舒畅起来,近一个月的阴郁一扫而光,她闭上眼,静静地感受风与速度,还有...
盛华晏带着李贤儿奔驰过麦田,到了一片草地停下歇息。
两人坐在山坡上看着远处的山川无碍。
“对这大好河山满意吗?”
李贤儿笑着点头,“满意。”
盛华晏看见李贤儿的笑意,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他双手支在草地上,目光静静地看向她。
“承办王家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事。”
李贤儿转过身,看着盛华晏。
“王家势大,前朝后宫党羽遍地,若时间一长无异于养虎为患,若不是你,朕还会多养他们一些时日,但是他们不该动不该动的人。”
李贤儿垂下眼眸,“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