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哥,是这样的吗?”
容深说:“是。”
他的手覆到陆和宜手上,用力,又不够用力,然后陆和宜笑了,让自己的脸在容深视线里最大化,近到不能更近的时候,亲到了他。
容深很会嘴硬,嘴唇却很软,陆和宜无从比较,只觉得本该如此。
至于容深说的那些,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一定有误会。
辗转间,陆和宜碰到容深的手环,就快打开,被一只手重重按住。
“容哥?”
他望过去,容深眼里的清明恢复些许:“陆和宜,我已经输过一次,不会再赌。”
容深曾经以为,自己不可能输。
毕竟从前的陆和宜是那样信誓旦旦,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在容深生日那天对他说:“容哥,要不要和我打赌?”
容深被迫戴着生日帽,暗下来的空间,蜡烛的光在晃,把陆和宜的脸映进他的眼睛:“打赌?”
“嗯,就赌我们在一起,不会分开。”
“容哥,我喜欢你。”
“要和我打赌吗?”
那是容嘉知离开后,容深的第一个生日,他和陆和宜一起过,那一天,厌恶风险的人决定冒险,早就对眼前的人动心,才会在准备好万全的退路前,被诱惑,被打动,只因陆和宜的一句话,就踏入进退维谷的深渊。
如果要和某一个人谈爱,会有一把长剑把两人的心串联,当有人决定离开,被留在原地的人,他的心脏,缓慢地流血,表面敷了药,内里的筋膜血管也再不能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容深懂这个道理,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妈妈的眼泪教会过他,她在花房里种许多花,等不到一个人回来。
他谨慎处理一切人际关系,不太近,也不太远,直到有一天,迎上陆和宜手里的剑,他以为他们从此一体,幸福于一次逃离掌控的选择并甘之如饴。
然后,陆和宜走了,容深输了。
他是被留在原地的人。
怎么可能再赌一次?
容深没有第二颗完好无损的心脏了。
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想再一次落荒而逃,就像上次在家里的厨房看见陆和宜那样。
这次陆和宜追了过来,在容深开门前拉住他的手,居然在道歉:“容哥,对不起,我记得上次打的赌,对不起。”
容深只想逃离:“陆和宜,放开你的手。”
陆和宜不肯,更用力地拉住容深。
但对峙片刻,发现自己没有留住容深的理由,只好说:“容哥,考虑一下好不好,我不会让你输。”
容深似乎笑了,不可能点头。
陆和宜放开他,送他到门口,又送进电梯。
电梯来了,容深走了,陆和宜回到家里,在1683的房门外站了片刻,回到自己房间。
躺到床上,安慰自己,至少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来日方长。
但脑海里全是容深离开的背影,那么孤单,让陆和宜想哭。
第二天,卢跃准时来接陆和宜开工,说找了熟人给他找助理,要再等两天,这几天自己会紧跟陆和宜,保证他的安全。
几天后,助理还没找到,坏人先落了网。
警方通过他在微博的踪迹定位了IP,蹲点后顺利在出租房抓到了人。这个beta是个无业游民,今年三十岁,去年投资失败后精神状态变得不正常,有妄想症状。
他很早就是陆和宜的粉丝,今年陆和宜回了国,beta居然生出陆和宜是为他回国的幻觉,上个月从家乡来到陆城,住在老城区的城中村。
beta通过网络,知道小语的活动陆和宜一定会参加,半疯半醒半临时起意设计了陷阱。
听说坏人落网,陆和宜一颗心放下来,本就不想找助理,现在更不愿意了,和卢跃讨价还价:“还是不要请助理了吧,有人跟着我很麻烦,不自由。”
卢跃绝不会听他的:“明天面试,后天上岗,你别说了没有用。”
陆和宜磨了半天,毫无效果,卢跃就是不松口,只好认了,翻看微博,因为这件事,粉丝和黑粉又在吵架。
人抓到了,之前警方给陆和宜的禁言令也就失效,陆和宜打开手机备忘录,复制里面的一段话到微博,点击发送。
“不要再吵了,不管是我的粉丝还是黑粉,你们有时间吵,不如想想如果自己遇到这种事,要怎么办。大多都是女孩子吧,安全意识很重要,防身工具也很重要,这次是防身手电救了我,推荐给你们。”
后面跟了一条购买记录,购买时间是出事前三天。
陆和宜发完,点进黑粉超话,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最初那条种草微博,评论并转发:“谢谢你,我就是看到这条才买的,很有用。”
发完退出,给容深发短信:“手电筒救我一时,容哥救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