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情期持续的三天,陆和宜用完一整盒抑制剂,没等到容深的电话。
第四天他搬了家,从酒店搬到澜江庭院,安保完善的高端小区,离从前的家很近,站在十八楼阳台,就能望到家里蓝色的屋顶。
但又怎样呢,陆和宜和容深的距离,不只这一千米。
发情期的后两天,陆和宜发着低烧,在平板上画了一幅思维导图。
攻略容深的三大战略。
和告诉庄晓枫的是一样的:找到分手原因重点攻关、恢复记忆、死缠烂打。
可是用了两个白天,他也没能填出三个标题后的具体内容,直到现在,在新的家里,盯着食指上注射抑制剂留下的红点看了半天,又数了一遍十根手指上的八个簸箕,陆和宜的视线移回平板,三秒后,再次移开。
叹气。
死缠烂打这么些天,只等到容深和苏琼的热搜,他暂时没有给容深打电话的勇气了,八张电话卡,已经收起来。
恢复记忆,哪有这么容易,难道要再来一次车祸以毒攻毒吗?各种意义上,陆和宜是惜命的人。
分手的原因呢?
和上一条难道不是同一个问题?陆和宜不记得了,那些一定存在过的挣扎,他毫无印象。
他联系过陈嫂,按记忆里的电话打过去,已经是空号,打家政公司的电话,那边说她早就从容深和陆和宜的家里离职,他们也联系不到她。
从哪里突破?
眼前闪过凌雪的笑脸,想起她的邀请,容伯伯的生日宴会,就在后天。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管不到凌雪是真情还是假意了,睡着前,辗转反侧的陆和宜决定,偏向虎山行。
第三天下午,陆和宜去商场买了份礼物,再由经纪人开车,去容家大宅。
“结束了我来接你。”路上,卢跃说。
汽车驶入郊区,窗外风景开阔,这些年没什么变化,陆和宜收回神游的心思:“不用,你下班吧,他们家后门出来走一千米有郊区巴士,坐八个站能转车坐地铁。”
很多年前,第一次去容家看望容嘉知,陆和宜就查过,虽然从未实践,容深会送他回家,但到现在他还记得。
“什么?我还是来接你吧。”
陆和宜笑了笑:“开完笑的,我会自己打车,不用担心,再说,容家邀请客人,难道不负责客人的接送吗?”
电话响了,凌雪问还有多久能到,说要亲自到门口接他,陆和宜报了个位置,挂断电话,抓紧时间啃了个小面包,又强调一遍不用来接。
很快,卢跃把车停在容家大宅门口,陆和宜下了车,自己走到花园,果然看到凌雪,被围在好几个珠光宝气的贵妇中间,正在应酬着什么。
凌雪一眼看到了他,走过来,亲切地先开口:“和宜,怎么现在才来,这么久没见你,阿姨要和你好好聊聊。”
陆和宜心里诧异,容嘉知走后,凌雪对他一直淡淡的,自己也自觉绕着她走,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他没表现出来,跟着凌雪走过花园,一路上有客人聚在一起三三两两地聊天,凌雪带着陆和宜进了大宅,到二楼会客室,对迎上来的女佣说:“去准备几样甜点、水果和茶,一定要有提拉米苏。”转头问陆和宜,“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陆和宜说没有。
凌雪到沙发坐定,陆和宜坐在她对面,盯着脚上的鞋看了半晌,想起手里的礼物:“容伯伯呢?这是送给他的礼物。”
凌雪接过来:“在楼上和容深谈事呢,给阿姨吧,阿姨会转交。”
陆和宜没有异议,正想开启话题,没想到凌雪说:“和宜,听说你失忆了,是真的吗?”
陆和宜点头,实话实说:“最近四年的事都不记得了。”
听到他这样说,凌雪出神片刻:“可怜的和宜。”倾身靠近,薄唇轻启,声音婉转温柔,“你和容嘉知一样,都是阿姨的小孩。”
要不是见过她要自己去医院给容嘉知配型时尖锐的语气,陆和宜就相信了,斟酌后,陆和宜说:“谢谢阿姨。”
这时佣人端了茶点进来,凌雪抹了抹眼角,招呼陆和宜快吃。
陆和宜看了眼碟子里精致的提拉米苏,从果盘里叉了块哈密瓜慢慢地吃,吃完一整块,问凌雪:“阿姨,我怎么会和容哥分手呢?三年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和宜,当时我和你容伯伯也很意外,没想到你们会分开。”凌雪放下手里的茶杯,“你知道的,容深不愿意亲近我们,没有了容嘉知,他就更不回家了,本以为你们能好好在一起,谁知道……”
言下之意是,她也不知道分手的原因。
陆和宜心里闷闷的,听到凌雪继续说:“和宜,无论你和容深是不是在一起,阿姨都喜欢你,容嘉知刚走的时候冷落过你,阿姨也后悔的。”
陆和宜听她这样说,一时没了主意:“没关系的。”
凌雪收起泪意:“现在和宜是大明星了,还会愿意偶尔来看看阿姨,和阿姨聊天吗?”
陆和宜不擅长和女性长辈相处,答应有空会再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