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依低头喝了口咖啡,面色凝重:“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恶作剧。”
孟宸神情陡然严肃起来,他从口袋里翻出一个塑料袋,将纸条装进去。
“这个我先拿走。等我消息。对了,你最近有没有遇到其他什么奇怪的事?”
“我想想......”她思考了几秒突然抬头:“今早我觉得有人跟踪我。但当时我以为是自己太累就没放在心上。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件事有联系。”
“看来这个跟踪你的人和放纸条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人。不过,他无故放这张纸条,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一切的确蹊跷,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思考......
一阵沉默之后,徐洁依先开了口。
“那件事之后我就没和他再联系过,只知道他在景城,听我妈说他离婚之后一直在这边工作,算起来也有20多年了吧。”
“不过,”洁依陷入了回忆,“我们去年年初见过一次......”
那个时候徐洁依刚来景城不久,因为15年前的事情,她一直不愿意主动联系父亲,就连见面也不肯。
当时徐修明通过妈妈的消息知道了女儿来了景城,特地约她出来吃饭。
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同样是一个下雨天。父女俩约在公寓附近的一个小饭馆。
当时的徐修明和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爸爸很不一样,头发虽然梳得很整齐,眼睛里却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才五十出头的年纪,两鬓已经斑白,前额和眼角的皱纹深重。
两人多年未见,一时相顾无言,气氛也有些尴尬。还是徐洁依先打破了尴尬。
“你最近怎么样,看起来老了不少。”
面对女儿的看似嫌弃的关心,徐修明很受用。他扯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都十几年了能不老吗?”
这一说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了15年前那段往事。
徐修明看着女儿有些难看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岔开话题,:“你妈妈最近怎么样啊。”
“我妈挺好的,还是和袁叔叔忙活她的小超市,挺幸福的。比一个人孤苦伶仃强多了。”她说这样的话是想故意刺他。
没想到徐修明并不生气,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那就好,你和你妈好,我也为你们娘儿俩高兴。”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
饭局快结束时,徐修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囡囡,听你妈妈说你最近刚在景城落脚,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我这里还有点,你收着......”
“我不要......”
“收着吧,景城不比老家的小县城,消费高的很,以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徐修明说着把卡往她手里送。
徐洁依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老了才会突然良心发现,假惺惺地想到要弥补,难道真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之前那么多年的伤害和亏欠都抹平吗?
“我都说了我不要!”她突然情绪激动,一把推开。
“你以为一张银行卡能改变什么?这么多年你关心过我吗?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被绑架,我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了,你毁了我知不知道!”
银行卡啪嗒掉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这一举动吸引了别桌的目光,徐洁依再也无法忍受,随即站起身拿出三张百元钞放在桌子上:“这是这顿的饭钱。“接着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小饭馆。
她跑到路边招揽出租车,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徐修明追了出来。
她回头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唇,他在说:“囡囡,对不起......”
徐洁依忍了忍没有回应,转身上了出租车。
“那张卡我没有收。”她结束回忆。“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如果我当时......”
“没有那么多如果,你别多想。”孟宸自然地岔开话题:“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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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洁依下午才有空来医院窗口缴费,想顺便再找主刀医生了解了下当时的救治情况。
来之前她打了个电话把徐修明的死讯告诉了母亲方慧茹。
电话那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女儿要好好照顾自己。
毕竟两人离婚以后他们就甚少联系,况且方慧如早已再婚,前尘往事更如过眼云烟。
纸条的事情徐洁依选择瞒了下来。妈妈远在老家,一直以来身体也不太好,她不想再让妈妈为这事情过度忧思。
因为顾医生下午又有手术要忙,于是当晚的急救情况由陈立秋代为转达。
只可惜除了酒精过敏加上失血过多,她并没有获取其他有用的信息。
不过陈立秋倒是很热心,一路上给徐洁依科普了很多急救常识。
而她一路上都很沉默,心事重重......
包里的手机震动,是孟宸发来的消息。
给你放纸条的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