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天赐吾槿 >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明知小槿才是凤后保的媒,却只把穆雁安排在了花厅,穆程安气的恨不得扇吕长运几个巴掌,他面上不好发作,随口寻了个由头道:“小五年纪小,约摸是溜别地玩去了,这就去找来。”说罢作势擦了擦额头的汗,朝小厮使了眼色,让他速把穆槿带来。

穆槿被人慌忙叫来时还在晾晒衣物,他只来得及将襻膊取下,便匆匆来到了宴厅,一进门,数十双眼睛齐齐的向他看去,盯得穆槿发怵,他止住脚步,看向了难得穿了团纹锦服的李书言,见爹爹对他点了点头,又见曲凌祺在场,心下了然,怪不得院中不见了侍人小厮,原来都上这伺候来了,他稳了稳心神,朝着主位上的温慧走了过去。

“草民穆槿,参见温慧郡主,参见曲二小姐。”他跪伏在地,不卑不亢,又依次问候了穆程安等人。

温慧见穆槿知礼守礼,又见他身型单薄孱弱,穿的小袄上还带着几块水渍,眉头蹙的更紧了。

穆程安见他这副模样,指着他训斥道:“日日贪玩,你这模样成什么体统,还不去换了!”

“不必了,既然人来齐了,就开宴吧。”温慧生在内宫,长在内宫,心里多少猜测到了一些,理解了他的祺儿想推了这门亲的缘由。

席面的菜,温慧皆用了一口,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穆程安在下首打着十二分的精神作陪,而穆雁则得空挨在了曲凌祺的身边。

“祺姐姐,我终于要做你的夫君啦。”穆雁抬手为曲凌祺布菜,像是相处了多年的妻夫一般。

穆雁身上略有些刺鼻的熏香令曲凌祺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她看了看碟中的菜,放下了筷子,执起了酒杯,就着喝酒的动作打量了一下安安分分坐在吕长运身边穆槿。

曲凌祺眼中穆槿,虽然谨小慎微,忍气吞声,却也懂得反抗,知道生存,没想到这才几月的功夫,就被磋磨成这幅样子。

“你我尚未成婚,不必如此。”曲凌祺收回目光,淡淡的提醒了穆雁一句,可惜穆雁在曲凌祺的面前总能将自小学的男训忘的干净,他将酒杯斟满酒忍不住道:“不过再等三五年罢了,我等的了。”

这句话穆雁并没有压低声音,在座众人都听的清楚,温慧停了筷对吕长运道:“看来你家小雁对这门亲事很是满意,急着做我的贤婿呢。”

“是啊是啊,说出来怕您笑话,自从上了学,雁儿就对令爱一往情深,缠着我为他说亲呢。”吕长运听不出温慧话中的深意,只当他也很满意穆雁,只一味的打蛇上棍。

温慧面上轻笑,心中免不了腹诽,这环佩叮当,谄媚讨好的模样与那些暖床的通房有何异?

只有李书言默默观察了许久,听懂了温慧的意思,轻笑了一声,温慧这才注意到这席间还有个容貌清丽的男子。

“你是?”他猜测此人就是穆槿的生父,那个当时被沂城男子津津乐道的男子,但他还是抬头问了李书言一句。

李书言见温慧终于注意到自己,攥了攥袖中的锦盒,答道:“回郡主,贱侍穆李氏。”

“侍?”温慧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记得你是三媒六聘娶进来的,怎么做了侧室?”

“郡主好记性,自穆槿出身后已是平夫了。”穆程安紧张极了,她没料到郡主居然还会知道这种事情。

“早年,你俩的事被传成旷世奇缘被兄弟们津津乐道,本宫自然不会忘,既然你已是平夫,便不必如此畏缩自贱。”温慧看人细致,从他提起当年的事情后,吕氏的脸立即变了颜色,他便知晓这李氏过得并不自在。

“谢郡主关怀,只是主夫在场,定是得分个主次的,免得坏了规矩。”这会相处下来,李书言已经明白这位郡主是个冷面善心的主,她此刻的伏低做小并没有坏处。

“提起这个,本宫刚好要与你们商量,那日回门时,本宫与凤后禀明了这亲上加亲的喜事,凤后虽高兴,却又怕你家小五觉得他说话没有重量,受委屈,是以赐了小五平夫的身份,且考虑兄弟二人感情一向要好,便下了口谕,令二人大婚后不分尊卑,不论主次,平起平坐,将来共同执掌将军府后院。”温慧的话如平地惊雷,惊的众人呆愣当场,穆雁最是在意主夫之位,他巴不得曲凌祺身边只有他一个男子,第一个明白过来,怒冲冲站起身,拒绝的话已经滚到了嘴边,但想到温慧的身份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求救般的盯着吕长运。

吕长运没料到事情的发展会是如此,他捋了好一会,才灵光乍现道:“郡主,小槿身上不大干净,这样做怕是不合适。”

“不太干净?”曲凌祺挑了挑眉,她想起了那日落水后穆槿脸上的黑纹,明白了这些日子不见他上学的缘由。

“二小姐有所不知,数月前,小槿在学堂失足落水,之后便被邪物缠身,浑身长满了黑纹,就连道长都束手无策,这做个良侍尚可,若是做平夫打理后院,恐伤了将军府的气运啊。”吕长运像是抓住了跟救命稻草,不分黑白的说了一通。

“失足落水?”曲凌祺嗤笑一声,扭头看向身边的穆雁,问道:“你父亲说的可是事实?该不会是有谁故意为之吧?”

穆雁被曲凌祺充满寒意的目光盯得瑟缩一下,他从来没告诉过吕长运那天穆槿落水的事实,眼下只能辩解道:“那日他以下犯上,冒犯与我,我一时气急,便失手了,可他落水后被水中邪祟附身,可是道长亲口证实的。”

“邪祟?我火凤自有女皇陛下真凤之气护我泱泱子民,哪来邪祟鬼怪一说?槿儿不过是落水后生了顽疾,却被你们以此为由随意打骂幽禁,若不是我儿命大,怕是早已命丧祠堂了。”见大房父子果真拿此事做把柄,李书言咬咬牙跪伏在温慧跟前,恳求道:“求郡主做主,还我儿清白!”

“胡闹!”见事态失控,穆程安尴尬的看看温慧,想揣摩他的态度,见他没有太大的怒火,赶忙挥手叫人把李书言拉走。

李书言哪里肯走,他膝行几步,趴在温慧脚边道:“贱侍这些年遭人所害,命不久矣,放不下的只有槿儿一人,求郡主怜惜。”说话间,李书言嘴角染上血迹,昨日他找来赵大夫求了一剂吊命方,方子用下后可使濒死之人回光返照半日,在这之后便药石无医,此刻,李书言已撑不了几刻。

温慧长在深宫,但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他叹息一口,将手中绢帕递给了李书言说道:“本宫也是个父亲,知你拳拳爱子之心,鬼怪之谈,的确荒谬,穆家主竟任由你后院干这些荒唐事?”

穆程安此前也信那齐老道,可眼下郡主7威仪,她哪敢说半个不字,跪下装作痛心道:“郡主教训的是,草民回头就让吕氏闭门思过。”

“郡主明鉴,不管鬼怪附身是真是假,穆槿的黑纹可是真真有的啊,万一影响了将军府风水,那岂不是大罪过?”吕长运拉过穆槿,当着众人的面将他袖子拉开,只见雪白的小臂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黑纹,且一路向上生长。

“这…”温慧也是第一次见这情景,他的背后不只有将军府,更重要的是皇室的颜面,一时不好决断。

见温慧动摇,李书言没有时间再与他们周旋,不得不将袖中的锦盒拿了出来,只他颤着手将里面的白玉簪子取出,奉至温慧眼前。

“这是父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这只玉簪自祖上传下,已有两百多年。”

“普通的白玉簪罢了。”吕长运生于商家,这些珠宝玉器他最是精通,李书言拿出的簪子并不稀有,看着成色最多也就百两罢了,他不明白李书言这玩的又是哪一招,倒是穆程安,一眼就想起,这玉簪是他最重要的陪嫁。

温慧也不明白这玉簪是何寓意,他随手接过,把玩了几下,忽的变了脸色,将玉簪双手放回了锦盒之中,朝着盒子惶惶下跪。

见温慧跪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来不多想,连同院中的戏子都乌泱泱跪了一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