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七天了,他怎么还不醒?”第五霄病房中来回踱步,看上去焦急而又烦躁。
七天前,穆槿浑身染血,几乎没有生机一般的躺在第五霄几人居住的院门前,仿佛凌空出现一般,被守卫发现后,送入医院紧急手术取弹,取出的弹壳上刻着一朵绽放的木槿花,那是第五霄当初送他手枪防身时特意刻上哄他开心的,没想到被他招呼在了自己身上。
“他TMD是自杀,到底又是谁要他的性命!”
第五霄很少爆粗口,可穆槿的行为实在是令她愤怒至极,她狠狠地将拳砸向墙壁,皮肉绽开的疼痛带伴随着深深地无力感迸发。
“你冷静点,医生不说了吗,子弹没有射中要害,他不过是失血过多昏睡而已。”蓝沁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坐到陪护床上,自从有了穆槿,第五霄变得有血有肉起来,对穆槿的事,她会焦急,会伤心,会冲动却唯独少了以往的冷静。
难道母胎单身陷入爱河后会降智吗?
穆槿整个人仿佛封存于一个茧中,被缠绕着,撕扯着,脑海中记忆的碎片漂浮使他头疼欲裂,他知道自己在沉睡,他好想赶快醒过来,看一眼他日思夜想的人。
“槿儿,你哪里难受?”第五霄见穆槿的额头沁出了汗水,眉头紧锁的模样,连忙凑过去唤他。
穆槿在梦中寻着熟悉的声音,努力的扭动着身躯,破开了桎梏,入眼的是房顶白色的吊灯。
“槿儿,你醒了!”第五霄见他的眼神由浑浊渐渐转为清明,不由得松了口气,穆槿还没说话,她的怒气已然消了大半。
穆槿环顾四周,最后焦距定上了第五霄的脸,又赶忙撇过眼去,心虚的怕第五霄发怒,自戕是败坏门楣,要被除名族谱的腌臜事,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会不会也是如此。
“现在感觉如何?”第五霄见他眼神躲闪,以为是他伤口不适,便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询问。
被久违的温暖包裹住,穆槿恨不得将最近的心酸委屈一股脑全倾诉给眼前这个五官完美的女人听,但碍于蓝沁在场他只能压下诉说的欲望摇摇头转而要了杯水喝。
“你都昏迷一周了,大家摸不着头脑,你和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蓝沁的问题才是重中之重,第五霄现在整一个恋爱脑模样,还得是她这个老大能稳住局面啊。
“我只记得温浅说带我来找你,然后半路遇上了什么双玉的,温浅就和他们打起来了,之后温浅的豹子跑不过那个大鹏鸟,她们要抓我,我就只好...”穆槿脑袋依旧昏沉沉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的,好在说到了几个重点。
“你就只好对着自己开枪?我当初是这么教你的?”第五霄拎起起从他体内取出的碎片,朝着他晃了晃,嘴上虽然带着笑意,眼睛却森然可怕。
“可那个胖猪一般的女人羞辱我,扬言要纳我做第十七房小侍,可我…”穆槿的最后几个字说的十分小声,只有凑在他身边的第五霄才勉强听清楚。
他说,无论是主夫还是小侍,他都只能嫁给第五霄一人,宁死也不愿被他人羞辱染指。
“你……”浓烈的情感在第五霄脑海中炸响,剩下的那一半恼怒不安,焦躁愤恨都随着他细如蚊呐的话语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存在过。
这孩子真的是女尊封建社会来的吗?怎么每次谈到感情他都能在看似羞涩柔情的外表下说出这么炽烈直白的话。
“你家这个倒是个烈性子。”蓝沁笑道,转而又开始猜测:“那个什么双玉的,难不成是齐家的黑白双玉不成?”
“齐家家风不正,可能性很大,那温浅果然不是一般人。”第五霄越发对温浅好奇起来。
“对了,坏人好像叫她什么鬼煞!”穆槿想起了齐珏的话,提醒两人。
“鬼煞!赫连家那个神秘的杀手?”
赫连家二十多年前出了个天赋极高的小辈并不是个秘密,只是按理说这样的天才应当是往家主的方向培养的,却没想到最后竟成了家族的一把刀,还被冠上了鬼煞这种骇人的名号,这其中原由怕是只有她自己清楚。
“赫连家是与穆家还是说与凤家有什么关联?”蓝沁对家族之事了解甚少,所以望向第五霄希望有个答复,但对方明显比她更不在意这些家族秘辛,只得大眼瞪小眼。
“让你平时多下凡关注关注民间,看吧,现在多被动。”蓝沁眨了眨眼,只能再问问穆槿,寻点突破口。
“你是怎么到这门口的?还记得吗?”
“我失去意识前,温浅还在与人血战,等我再有意识时已经在这了。”穆槿努力的想要回忆当时的场景,可除了当时胸口的剧痛外他已经记不清其他。
穆槿微微皱眉,一遍遍的搜寻记忆令他的头隐隐作痛,连同胸口的伤口也一起抽疼起来。
“你先回去吧,等他休息好了再查。”第五霄见他疲惫,不由分说的赶走了蓝沁,给自己创造二人世界,这是上次与他表白后第一次见他,却没想到是这幅境地,他昏迷的时候心中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可如今人醒了,却又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始教育他。
“幽,莫气了,我错了。”穆槿被她幽深目光盯得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首先打破了寂静,刚认了个错眼里便噙满了雾气。
他的确是委屈的,面对强大的敌人,任何的反抗都是无效的,他只有这一条下下策。
可对于穆槿来说自戕的确是大不敬,他就算再委屈也是错的。
“你这招算是把我吃死了。”
第五霄无奈叹气,在他眼尾印上一个吻,他这个小哭包当的算是敬业,最早的时候他需要哭的泪如雨下才能得到第五霄的一个拥抱,如今他境界越发变高,不过是见他眼尾发红的模样,第五霄便已经心软了。
“我没生气,我也明白当时情况危急,只是以后需得爱惜自己,我活这么大能有个对象不容易……”
“还有,以后不要再和别的女人跑了。”
能把人逼到这份上,当时的情形自然危急万分,第五霄定然不会因为他自戕而责怪他,她气的是他走出了自己的保护圈,不辨黑白的与一个相识没几天的女人跑了进而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