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君把自己沉浸在题海里,她的房间里面只有台灯把黑暗烫出一个洞。直到她的手写到酸痛,她才把上半身用力地往后扔,大出一口气。
那台台灯是妈妈在她生日买给她的,从外国进口的,很有金钱上的价值。她妈妈站在面前;“远君,我希望你好好读书,不要再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林远君当然立刻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古老以羊皮卷写就的故事从此埋没在林远君的抽屉,里面存放着一些骑士、中世纪、古老巨树,只当它们它们被火烧了吧。林远君回到了一颗顽石的状态,木然地活着。对于这台台灯,用久了也就习惯了。
妈爸,讽刺的字眼,林远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们,没必要为了无谓的人浪费时间。
突然,一声从客厅传来的刺耳门铃声打破了无尽的沉寂。它一声响了,停了,又响了一声,之后停止下来,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紧张和压抑的气氛欲滴。
难道是小偷?还是劫匪?!自己家里的灯是全开的,满室通明,来的可能性很低。不对,如果是村里面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独住的!门上了锁,也还能撑一段时间。林远君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即使她身体发软,心跳如擂鼓。她先脱了拖鞋,轻手轻脚去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然后快速踱步到玄关。这扇门没有猫眼,她只能蹲下来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除了她的剧烈心跳声,什么也没有听见。她压低嗓子大喊了一声:“谁啊?”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柔似清风的声音,原来是高函。听到高函,林远君一身的力气全都泄了去,手脚发软,身体发麻的感觉还遗留在身体里。但是,奇怪,这个点了,高函找她做什么?
水果刀放在玄关鞋架上的阴影里,林远君把表情整理成平静,打开了门:“晚上好。”,高函站在一节台阶下,身上一袭白色睡裙,披散着一头黑直长发,林远君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个造型颇有像能爬出电视机的那什么。
高函抬起头,被黑发遮盖的脸露了出来,林远君这时才看见她手里端着一碗糖水。高函睁圆眼睛,一脸邀请地向她说:“这是我妈妈煮的银耳雪梨汤,很好喝的,我端过来给你尝尝。”,林远君最近有点咳嗽上火,高婉云想必是特意为她煮的羹汤。林远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高婉云和高函对她太好,就算爸爸麻烦她们照顾自己,她们也没有必要为了她做到如此程度,关心体贴照顾,面面俱到,但又不作假虚伪,或者想从她这里钓取利益,好像她们是一家人,她们对她的付出是平常。
林远君认为很难再接受她们的好意了,自己是在冰天雪地里里看着别人家里灯火阑珊,万家烟火的小女孩,况且,自己狡猾伪善,不配拥有纯粹的善意。
见到林远君又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高函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的心彷佛跟她的相连一般,心里也空落落的:“要不你想喝的时候再来和我说吧,我随时恭候着你。”,她安慰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