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祈俯身示礼,“晚辈无定宗云祈,见过老夫人。”
泽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学着云祈略微俯身。
“晚辈泽音。”
阮老夫人又问了一遍,“为何擅闯白衣殿?”
泽音上前一步,与老夫人对视,语气强硬,“为降妖而来,请老夫人行个方便。”
阮老夫人将手中权杖重重砸在地上,“荒谬,白衣殿乃我修行祈福之地,怎会有妖?”
泽音低头摩挲剑柄,仿若漫不经心道:“何止妖,怕是还有邪修呢。”
此话一出,气得阮老夫人将手中权杖摔到地上,大喝道:“来人!”
十多个修士应声而来。
泽音将非白剑扔出,直直插在他们面前。
“先自我介绍下,无定宗悠云剑圣座下大弟子——泽音,确定要打?”
云祈侧身低声道:“妖气消失了,别冲动。”
如此一来,再闹下去没甚必要,泽音收回非白剑,冲阮老夫人俯身拜了三拜,“请老夫人安,晚辈初来乍到,一时迷了路,擅闯此地,实乃无心之举,在此赔礼了,还望老夫人莫要介怀我方才的狂妄之言。”
伸手不打笑脸人,泽音生的好看,笑吟吟地说话叫人实在生不出火气来。
出了白衣殿,云祈疑惑道:“阿音~ 你方才……为何突然服软。”
泽音沉声道:“若不认怂,一时半刻走不脱,那几个小友出事了,我布下的禁制被人强行破了。”
二人同时结印,用缩地千里回了阮府。
屋内一片狼藉,但三个小友都好好的,未等泽音松一口气,赫连行溪忽然扑了上来,抓着她的胳膊哭诉道:“启哲被妖怪抓了,快去救他。”
残留妖气有几分熟悉,似是青屋山的狐妖。
云祈施法探去,“八方皆有妖气,有人施法助狐妖掩去了行踪。”
这下无从追寻,泽音一头雾水,“那妖怪为何要抓他?”
左丘绿兰将方才经过告与泽音,泽音听后恍然大悟,“你们的意思是,阮启哲说出了他祖母的秘密,他祖母要灭他的口?”
虽有些荒谬,但也没别的解释了。
泽音一个头两个大,叹道:“捉个狐妖,居然牵扯进阮氏一族的家事中来,真是难办。”
云祈说道:“阮清越素来亲近无定宗,又曾在无定宗听学,与我们有同门之谊,他如今生死未卜,阮启哲又被狐妖掳走,我们于情于理都没法坐视不管。”
“我明白,如今当务之急是捋清头绪,想想到底该如何管。”
此事因裴戒修炼邪术而起,狐妖甘愿替他摄人精魄,这一人一妖定然关系不简单。
裴戒是阮老夫人的侄子,当年裴氏一族发生灭门惨案,时下裴戒正好被阮老夫人接来姑墨城小住,因此躲过一劫,成为裴氏遗孤,自此被阮老夫人捧在心间。
三日前初进阮府时,阮清拾曾言裴戒已死。昨日他们去阮氏陵园看过,作为外姓人,裴戒的墓碑立在边角,这还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
墓丘尽是陈土,杂草长势不高,看得出有人时常打理,碑上有明显的风化痕迹,十年墓龄定然是有的。如此看来,阮清拾的话居然有几分可信,即便墓中所葬非是裴戒,阮氏的人又如何能未卜先知,十年前便为裴戒造一座假墓穴。
十年老墓,开馆验尸没了必要,棺中之人早成了累累白骨,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们又分头多处打听,都听到同一种说辞,百姓皆道是:裴戒仗着姑墨城城主是他表兄,阮老夫人又独独偏爱于他,便作威作福,行事嚣张。十年前,裴戒醉酒失手打死了一对开酒肆的老夫妻,那对老夫妻有个儿子是颇有本领的修士,找上裴戒寻仇,阮老夫人出面给了那修士一千个上品灵石作赔,将那人打发走了,后来这修士用阮老夫人给的灵石买了许多符咒,对裴戒下了咒术,导致裴戒病逝。
如此一来,阮清拾的说辞的确无懈可击。
但他们漏了一点,阮清越确实向无定宗去信,邀无定宗派人来姑墨,承诺他会给出交代。这封信让阮氏与青屋山的邪修脱不开干系,泽音就此问过阮清拾,阮清拾对此一问三不知,咬死自己多日未曾见到过兄长,更没见到他写信。
当日只有泽音一人见到那邪修面容,如今他们一口咬定她是被狐妖的幻术迷惑了,为裴戒开脱,她对此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