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静谧的气氛迎来一丝肃杀的腥味,镜面般的池水骤然掀起涟漪,一圈圈蔓延到岸边引动人的心绪。
熊年年等人察觉到不同寻常,三双眼睛一同望向某个方向,不多时,一个浑身浴血的人儿跌跌撞撞的跑来,随着身体的牵动,一路上留下蜿蜒的血迹。
“这是,言新月?”她仔细盯了良久才看出被血糊满脸的对方是谁。
言新月逃命似的狂奔,又忍不住频频回头,像是惧怕身后的人。她看到熊年年三人眼神一亮,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朝他们而去。
“仙子,仙子救我!你师兄要杀人灭口!”
熊年年皱眉,“你说什么?”
言新月躲到她身后,浓重的血腥气让熊年年胃里有些翻腾,但生理反应仍旧抵不过她所见的震撼,那位她敬重爱戴的师兄此刻杀气腾腾地走来,清风朗月的剑血滴不止,周身气势凌厉地仿佛变了个人,不,也许这才是他开杀的修罗相。
“师兄。”熊年年如此唤道。
“师妹。”郑绥阳冷然看她,“此妖女妖言惑众,挑拨闻道仲、柳勿声、李煜三人自相残杀,罪不可恕。”
熊年年震惊地看向身后的怯懦警惕的女子,“言掌门,师兄此言可是真的?”
言新月眸光闪动,上下眼皮一碰豆大的泪珠掉了下来,“我,闻道仲和柳勿声两人想要对我图谋不轨,李煜师兄为了护我同他们死斗,结果,结果命丧当场。”
听她抽抽噎噎地说到“图谋不轨”,熊年年就已经不信了,别说闻道仲,单以柳勿声此人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对言新月有想法。
可能她的怀疑太明显,言新月补充了一句,“他们都对灵息有想法,所以怕我和李煜师兄争抢就率先出手,欲要致我们于死地。”说完,娇滴滴的眼睛看向不发一语的沈厌。
如果是对灵息有想法,那可以理解,但还是有些过于简单了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闻道仲和柳勿声做掌门那么多年了,不可能因此而冲动行事,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暂且按耐下疑问,熊年年转向郑绥阳,“师兄,你是觉得她在说谎所以才下手吗?”
郑绥阳看着她眼中隐隐的怀疑,微微一笑,“自然不是。”
熊年年还在等他继续说,却未想到他忽地抬剑,她只觉眼前一花,在沈厌的“师父小心”中被带离危险区域。
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响声,熊年年回头望去,言新月已经倒在了血泊中,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恨。
变故猝不及防,她愣愣地盯着死去的女子,不可置信的视线缓缓投向郑绥阳,后者转身,衣袍血染,那双睿智平和的眼睛此刻充斥了肃杀。
他在看她,不,准确的来说,是在看沈厌。
熊年年顿感不妙,“徒弟,快……”
“大师,还不动手?”郑绥阳高声道。
熊年年惊愕失色,豁然看向手持佛珠的僧众,她很想开口问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一直帮他们的人最后却是背叛的人?为什么剧情的剧变程度这么吓人!
不等她怒吼一声表达对策划组的愤怒,身边的沈厌突然出手将她推出战场,与郑绥阳和慧空打斗起来。
熊年年想冲上去帮忙,身体却动弹不得,沈厌居然点了她的穴道!
沈厌反身与郑绥阳对上一掌,眸子冰冷,“临仙宗宗主果然对我别有用心。”
郑绥阳下手不留情,“灵息在世只会是祸患,我必须除你!”
沈厌被牵制着无暇分身,慧空则在下方拿着郑绥阳带来的东西围绕着灵池布阵。
熊年年虽然离得远但也能看清那是一柄裂纹遍布的玉如意,散发着幽幽荧光,在慧空的手中更加柔和清亮,一瞧就不是凡品。
想到这是师兄抛给慧空的,再联想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的事还有郑绥阳的变化,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貌似他们一直是按照师兄故意诱导的方向走,要是这样的话,那师兄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沈厌!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熊年年飞快地转动思绪,最终眼神一沉看向慧空,“大师,我师兄的计划你一直知晓?”
慧空布阵的手微顿,“天下容不下沈施主。”
“容不下?”熊年年冷笑,“是大师你说的算吗?你这样算计我们又和为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的阴谋家有何不同?”
“阿弥陀佛”慧空低声念了声佛号,“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这个死心眼的秃驴,熊年年暗暗吐槽,看着逐渐弱于下风的沈厌,面上放软道,“大师,我知道你是为了救天下苍生才不得已对沈厌下杀手,但我有个疑问望你能解答。”
“施主请问。”
“灵息乃是盘古心脏,自开天辟地,盘古的身躯化为天地山川万物,永生不息,他的心脏相比也是如此,既然不能消灭,大师又是从何处得知灵息能够除去?或者说,你所依据的方法真的能灭掉灵息吗?”熊年年直视慧空,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闻言,慧空眉头皱起一瞬却又松开,“仙子所言我们曾有所顾虑,但先人所遗留的方法不是空穴来风。”
“不是空穴来风,真假是否有过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