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钟粹宫守得密不透风里面的消息出不去,外面的消息也进不来。
整个钟粹宫都像是隔绝了一般。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声音,各宫似是都亮起了烛火。
“外面发生何事了?”宋纯熙略微蹙眉。
夜已经深了,整个皇宫却像是躁动了起来。
“奴婢出去探探。”说罢秋雨便起身走了出去,不过半刻钟她便匆匆忙忙的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小主,皇上驾崩了!”
这对她们来说算是一个坏消息。
永和帝死了,就意味着假太子将会登基。
假太子将钟粹宫视作眼中钉,一旦他登基为帝,那么钟粹宫会更加如履薄冰。
太后不动钟粹宫是因为她想将作为人质,不过若是假太子坐稳了皇帝之位,不再手太后牵制,那么钟粹宫就会成为他第一个除掉的对象!
因为他不会容许任何可能影响他皇位的威胁存在!
听了这话,宋纯熙微微蹙眉,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思量片刻,开口道:“为我更衣。”
“是。”秋雨点头,也明白宋纯熙的意图,永和帝一死,她们不能在钟粹宫坐以待毙。
秋雨为宋纯熙穿好衣服,忽的露出迟疑的神色:“我们想要过去,可钟粹宫外守着的禁军该怎么办?”
“放心,有人会来请我们过去。”宋纯熙淡淡的说道。
永和帝死了,着急的可不止她们。
果然,门外传来赵怀良的声音:“小主,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乾清宫。”
“瞧,比咱们更着急的人来了。”宋纯熙眉头轻轻一跳。
在这皇宫中最不希望永和帝死的无疑就是皇后了。
只要假太子已登记,她作为先帝的发妻,能有什么好下场?
乾清宫,里里外外跪倒了一片人,不少朝臣闻讯赶来,各宫嫔妃,就连位份最低的才人也在乾清宫。
各嫔妃跪在地上,皆是哭得梨花带雨,但这其中有几人是真心,又有谁知道呢?
天入了冬,宋纯熙身上已然穿着狐裘,守在乾清宫门外的侍卫一瞧见皇后和宋纯熙脸色大变,想要进去通报。
皇后却不给他通风报信的机会,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抬脚进了乾清宫。
那侍卫一脸苦色,太后早已吩咐人看住皇后,没成想竟还是被她出了来,还带来了钟粹宫的那位。
这皇后一来里面怕是要出些乱子,届时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小侍卫。
皇后一进乾清宫便瞧见朝中的几个重臣跪在永和帝的床榻前。
永和帝双手交于胸前安详的躺着,脸上盖着一块明黄色的绸布。
那几个大臣脸上皆是带着悲怆,假太子立于一侧,神态悲伤,眼眶微红,里面隐隐闪着水光,不知道的以为是死的是他亲爹。
“陛下!你怎能就丢下臣妾一人!”皇后满目泪光,扑到床榻前,半个身子伏在永和帝身上大哭。
哭得不似外面的那些妃嫔那般梨花带雨惹人怜,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情实意。
无论她与永和帝之间有多少龃龉,如今永和帝一死,她没了依靠,便又想起了年少时的那点情分。
年少时,青春少艾,她也曾一心一意的爱慕过永和帝。
皇后实在是哭得太过惊天动地,就连假太子脸上的悲情差点都挂不住。
太后见状脸色不甚好看,冷声道:“皇后悲伤过度,有失仪态,还不快将皇后请回宫歇息?”
话音一落,以柳嬷嬷为首的几宫女便过去想将皇后拉走。
皇后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挣脱开几人的手:“本宫不走!本宫不走!”
“皇婶,您要节哀顺变,就让皇叔安静的去吧。”假太子开口道。言外之意便是皇后在此撒泼是扰了永和帝的安宁。
“谁是你皇婶!”皇后呵斥一声,“一个身份不明的东西也敢在此乱攀亲戚。”
“皇后慎言,淮序太子乃是建文帝之嫡子,更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一个大臣说道。
皇后却不屑的冷嗤一声:“正统?不说陛下膝下还有亲子,哪用得着宗亲继承皇位,而且又有谁知晓这人到底姓不姓沈?淮序太子失踪多年,活没活着还是个未知数,这人却突然出现说自己是沈淮序,是将本宫当三岁孩童戏耍吗?”
被皇后这般质疑贬低,假太子脸上的神情差点挂不住,藏在袖中的手暗暗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