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永和帝一众人都出了殿,太后也借口困乏,回了慈安宫。
路上,柳嬷嬷跟在太后轿辇旁,问:“贵妃安排了那一出好戏,太后不留下来瞧瞧吗?”
“有什么好瞧的,都是些污秽玩意儿。”太后漫不经心的说道。
*
去往更宽阔的地方要路过一间久不住人的偏殿。
一个嫔妃在贵妃的示意下疑惑的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里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妹妹可别吓我。”另一个人露出害怕的神情。
“可别乱说,陛下贵为天子,邪祟自然不敢靠近。”那妃嫔说道。
这话使得永和帝的心情飘然,吩咐身后的小太监:“你进去瞧瞧。”
“是。”小太监领命进去,不一会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脸上带着犹豫与惶恐的神色:“陛下,里面,里面是……”
“里面有什么?支支吾吾的作甚?”永和帝皱起眉头。
小太监依旧不敢当众说出自己看到了东西,凑到永和帝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永和帝顿时瞪大了双眼:“放肆!你可知污蔑是死罪!”
小太监连忙跪在地上:“奴才不敢欺瞒陛下!”
话音刚落,永和帝便怒气冲冲的朝偏殿走了去,皇后也是察觉出了什么对其他嫔妃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
皇后都开口了,有想留下来的看热闹的嫔妃也只好作罢,不过见永和帝那般生气的模样,应当不是什么小事。
不少人都朝那偏殿投去好奇的目光,却又不得不离去。
“我们也走吧。”宋纯熙说道,虽然那进去查看的小太监没有明说偏殿里有什完么,但直觉告诉她,应当与容妃有关。
钟粹宫。
赵怀良去打探完消息回来,恭敬的朝宋纯熙行礼:“小主,奴才打探到消息了!”
想到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内容,赵怀良神色古怪了一瞬,直接开口道:“听说是容妃与侍卫苟合被发现了。”
整个钟粹宫都是魏公公的人,自然不用避讳什么。
“嗯?容妃不是怀孕了吗?”宋纯熙微微蹙眉,容妃在她之后传出有孕,而她现在对外称的月份也只是三月余。
虽说头三个月最要紧,但也不是过了便万事无忧,容妃这般大胆,也不怕孩子出事?
不过赵怀良后面一句却是彻底解开了她的疑惑:
“容妃并未怀孕!”
“什么?!”宋纯熙震惊,脑海中浮现出前段时间容妃所钟爱的那件蜀锦制的衣裳。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若是她想的不错,贵妃寻来的那匹蜀锦应当被染了麝香一类令妇人小产的药物,而容妃穿在身上数日却毫无反应。
因此贵妃就推测出她假孕此事,然后又利用中秋宴在永和帝面前设计揭穿她。
不仅如此,还给容妃套上了不守妇道与人苟合的罪名,惹得永和帝怒上加怒。
如此一来,犯下此大罪,不仅是容妃,恐怕整个容府都会收到牵连!
思至此,宋纯熙手微微一紧,月姨还在容府!
果不其然,次日便听见永和帝赐死容妃的消息,连带着容府也尽数被流放。
永和帝自然不肯嗯哼叫旁人知晓容妃与人苟合之事,是借着她假孕,治了容府欺君连坐之罪。
容府上下,无论男女老少,全部流放。
宋纯熙坐在软椅上表面镇定,心中却有些着急,昨夜她派人出宫,想要趁乱将月姨接出,到现在都还未传来消息。
过了许久,宋纯熙没有等来回来禀报的宫人,反而是看到了魏玹走来。
魏玹走至宋纯熙跟前,抬手掩了掩她身上盖着的毯子,“怎的这般早就起了?”
以往这个时辰宋纯熙都还未起。
“昨日,我派人去了容府,想接月姨出来,只是现在都还未有消息。”宋纯熙微微抿了抿唇。
“嗯”魏玹应了声,“下次这种事可以直接告诉我,别去冒险。”
偷放被判流放的罪人可是重罪,哪怕林月只是被容府牵连的。
更何况容妃犯了那样的死罪,永和帝正在气头上,任何人触了他的霉头都不会轻易饶恕。
宋纯熙沉默,她自是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只是昨夜她乍一听闻容府上下全部流放之事,因担忧月姨安危有些慌乱。
见宋纯熙没有说话,魏玹只能轻轻叹气:“好了,你月姨没事。”
“真的?!”宋纯熙双眸蓦然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魏玹。
魏玹被这双湿漉漉的眼眸看得眼底微微晦暗,喉结上下滚动:“嗯,只要是你在意的人,我都不会让她有事。”
闻言,宋纯熙脸颊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抬手轻轻去勾了勾他的手指:“谢谢你。”
魏玹用一个死囚将林月换了出来,此时已被他安置在宫外的别院中。